身份也跟他透了底。 也就阿信了,神经大条,家里住着西岳神君,隔三差五的来家里坐坐的不是天地间第一位修成人形的草木精怪,就是都城隍老爷,北岳神君,全没当回事,一桌上吃喝,斗嘴吹牛。
“说了你都不信,是卫国公夫人。我是看着小青霞跟着呢,才捏着鼻子收了。”老花进屋坐进阿信让出的椅子,端起桌上的酒杯就喝,也不管是谁用过的。一杯酒下肚,咂吧着嘴,眯眼望着对面坐着的岳霖,调侃道:“越来越水灵了,是被哪个汉子滋润的。”
容貌普通的水灵女子媚眼斜乜,笑骂道:“你个没良心的, 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了。在老娘怀里嘬出的红印还没消呢,要不要让老娘敞开怀让乔老哥瞅瞅,是不是没良心小嘴的形状。”手按在衣襟上,作势要解开。
“这个可以,这个可以啊!”青桐拍手起哄。
阿信将冷猪头拿到厨房,加足了香料回锅重煮上,进了屋抬手遮着眼,“都是上千岁的老家伙了,多少也注意点,小子我还是黄花大小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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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瞪眼道:“大人说话,臭小子毛都没长齐,瞎掺和什么。去去,到东门口铺子弄几个下酒的素菜。”
阿信眨巴着眼看着几个老不正经,心里明白了,几个老家伙有事商量,有意把自己支开。撇撇嘴,出了门。
等阿信走了,老花敛起嬉笑,问道:“都想好了吗?”
豁牙老卒叼着烟锅,一张老脸躲在烟雾后,垂目不语。 挨着他坐着的岳霖仰着脸,回望着老花,“我跟你们不一样,金身早被搬出神庙了,没什么舍不舍得。”
豁嘴老卒在桌腿上敲掉烟锅里的烟灰,又压了一锅烟丝,点上了,猛吸一口,烟雾象小蛇般从口鼻向外游走。
“你说的是屁话! 没有足够帝王功德重新敕封北岳山君,哪怕是把你的金身丢到南海,你还是占着北岳的气运。 不然就你生前五品武夫的底子,凭什么转生后,随随便便就结出金丹?! ”
“就算你说的都对,老娘也认了,从头再来一次。”岳霖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青桐见老花把视线转向他,微微一笑,掐了个法诀,他身旁骤然出现了个绿袍小童,粉雕玉琢的小童身上萦绕着一层清蒙灵气,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好奇的看着老花三人。
“木头脑袋啥时候弄出的这一手?”老花三人凝目细看,就看出了青桐和小童之间的古怪。 各自独生出神魂,又玄奇的相连着。
青桐笑而不答,挥手送走了绿袍小童。
“你准备你出去还是让他出去?”老卒好奇的问道。
“都一样。”青桐神情透着自得,端起酒杯慢悠悠喝着。“我跟谁都说,这酒要喝新酒,越新越好,可就是没人听。”
岳霖说道:“别又扯远了,直接说吧,你是愿意了。”
青桐点头。
豁牙老卒收起了烟锅,挥挥衣袖,驱散了烟雾,沟壑纵横的老脸满面肃然,“我不想出去,该出的力一起出,事后金身消散也罢,转世重生也罢,我都认了。”
老花伸出拇指,“狗日的,死战不退的狗脾气,硬气! 来,老花敬你一个。”
数千里之遥外,斜阳将太湖万顷碧水渲染成了金红色。
一艘轻舟自北向南,立在船头的高挑女子,望着不远处湖面上,忙着收网的渔家,秋鱼正肥,渔家女边扯动渔网,边欢快的唱着小曲。
湖面好风和顺
摇荡着渔船摇荡着渔船
做我们的营生
手把网儿张眼把鱼儿等
一家的温饱就靠这早晨
男的不洗脸女的不搽粉
大家各自找前程
不管是夏是冬不管是秋是春
摇荡着渔船摇荡着渔船
做我们的营生做我们的营生。
高挑女子不知不觉的跟着哼唱着,男的不洗脸女的不搽粉,大家各自找前程不管是夏是冬不管是秋是春,摇荡着渔船摇荡着渔船,做我们的营生做我们的营生。
高挑女子的歌声清丽,如黄鹂啼鸣。
女子身后站着的汉子,方正的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
轻舟船头对着的方向,湖岸不远处,有一座不大的小山, 山泉在山腰处流淌出,顺着山势蜿蜒流过,注入山脚的池塘。
碧水青山故人归。
:()天仙修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