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韬的书房方向跑去。
妇人缓缓起身,瞧着珠儿蹦蹦跳跳的身影,眼里才泛起凶光,又赶紧低下了头,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齐敬之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大致猜到了是何人藏起了这妇人的花衣,也终于知道崔氏老仆嘴里的家务事指的是什么。
若是这妇人背后没有虎君和伥鬼童子,还当真只是人家崔氏的家务事,可谁能想到这闹家务也是会死人的?
他从院墙上一跃而下,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从今日崔子韬的言行来看,此人做官很是称职,也很有操守,实不该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更何况无论是魏氏灭门的血债还是自己与对方的私仇,于公于私都容不得齐敬之袖手旁观。
他行不多远,就看见珠儿与妇人一前一后站在兀自亮着烛光的书房外,珠儿正在欢快地拍打着房门,语气里满是天真雀跃:「爹爹睡了吗?娘亲和珠儿有话要与爹爹说!」
齐敬之便也走到珠儿与妇人的身侧,手腕一翻,已是握住了牛耳尖刀的刀柄。
他想了想,还是将刀尖指向了珠儿,直直对着它体内的伥鬼童子。
毕竟妇人似乎并不愿意俯首听命,根子还是在此獠身上。
等伥鬼童子在崔子韬面前原形毕露,就立刻现身将它制住,逼问出虎君的谋划之后再诛杀了给镜子做个零嘴,岂不是公私两便?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已是开了。
崔氏老仆站在门内,腰已然弯了下去:「老奴见过孙少爷,见过少夫人。」
「崔爷爷好!我和娘来找爹爹说话!」
珠儿朝对方甜甜一笑,蹦蹦跳跳地就要往书房里去。
谁知老仆忽地伸手一拦,挡住了珠儿的去路,轻声细语地道:「眼下少爷有要紧的公事要办,孙少爷莫要进去打扰。」
「嗯?」
珠儿脸色一变,立刻探着脑袋朝房内高声喊道:「爹爹!我是珠儿啊,你可听见了吗?」
它喊了两遍,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当即小嘴一瘪,抬头怔怔地看着老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
崔氏老仆却是恍若未见,依旧横臂低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哼!」
珠儿赌气似的跺了跺脚,倏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妇人,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厉色。
妇人看在眼里,咬了咬嘴唇就上前道:「崔郎一向最宠溺珠儿,听见他呼唤从不会置之不理,想是方才贪吃了几杯冷酒,又往书案上一伏就睡了。崔伯让我们母子进去,服侍崔郎安歇了就走。」
老仆依旧不为所动,明明看上去礼节丝毫不缺,语气也算恭敬,偏就透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味道:「最近这几天,少爷都会宿在书房,少夫人若没有极重要的事,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妇人听了,脸色就是一变,怫然不悦
道:「崔伯这是何意?」
「回禀少夫人,今日从麟州来了一个镇魔院的缉事番役,虽然年纪不大,一双眼睛却极是不凡,见了少爷便说他身边有些……有些不大妥当。」
崔氏老仆说的很是含混,同时眼神还故意往珠儿身上偏了偏,话音里颇有几分心照不宜的意味:「少夫人若是想把日子过得长久,不妨依着老奴,暂且忍耐几日,总归是小心无大错,等那人离开辽州之后便可一切如常了。」
话音落下,妇人尚没来得及答话,反倒是珠儿扑闪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崔爷爷,爹爹身边有什么不妥当?」.z.br>
崔氏老仆便朝它温和笑道:「老奴也不知晓,兴许是少夫人近日有所疏忽,将针头线脑之类的小玩意遗落在了少爷的衣衫上。孙少爷,咱们崔氏可不是寻常人家,若是衣衫不够整洁,是要被外人笑话的。」
珠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地轻咦了一声:「崔爷爷,你的裤腿上怎么沾了脏东西,这是不是也会被人笑话?」
老仆一愣,连忙低头看去,却见珠儿已经先一步蹲下身去,伸出两只小手朝他的裤脚摸了过去。
「使不得,老奴什么身份,怎可……」
崔氏老仆一边说一边向后退,然而一句话未曾说完,他的双脚忽地一僵,脚底竟像是牢牢粘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大半截身子则是余势未衰地向后一倾,若不是反应快、及时将腰身一板,险些就要跌倒在地上。
「哪里来的妖孽!」
老仆面色剧变,猛地看向蹲在自己脚下的珠儿,两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