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已经先后堆满了恼怒愤恨、忐忑沮丧、畏惧无措等诸般神态,此时端的是惊喜莫名。
只见小和尚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上齐敬之的手掌,同时更是大叫一声,宛如幼虎咆啸:“弟弟在此!”
齐敬之将虎禅稳稳接住,脸上笑容更盛:“烦恼是齐某的烦恼,妄想也是齐某的妄想,我与幼弟本就是血脉相连、灵性相通的手足至亲,余者皆不足论!”
此言一出,兄弟二人的眸子里齐齐绽放烛火奇光,灼灼赤华、大放光明,甚至齐虎禅的虎皮僧衣之外忽然多了一件大红袈裟。
直到此刻,齐敬之当初得自刘牧之的藏锋法才算是真正炼成,而且还多有独属于自己的创见和完善。
真觉禅师瞪大眼睛,仔细瞧了瞧小和尚身上的袈裟,忍不住抚掌大赞:“齐施主此言此行,分明是得烦恼而忘烦恼、存妄想而失妄想,当真是佛性天成、道根深种!施主的幼弟亦是得天独厚、前途远大!”
齐敬之也在打量齐虎禅的大红袈裟,其样式与真觉禅师身上所穿的极为相似,唯独少了那些宝光灿烂的金丝。
犹记得当初在九真郡白云宫后园时,小和尚借助赤金珠的金气显化身形,脚踏雾虎头、手举牛耳刀,一举钻破了摘心婆婆的后脑。
一刀功成之后,小和尚固然是口不能言,却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一个心愿,那便是想要得到戴烛金鸡的金灵煞气,以便日后能随时显形。
齐敬之当时虽然答应了,但后续事态走向着实令人眼花缭乱,竟是没能得到戴烛金鸡,却是他这个做大兄的食言了。
如今见到小和尚这件没有金线的袈裟,齐敬之便知自己取得雌黄之精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他心里涌动着这个念头,向真觉禅师洒然一笑:“晚辈修行的乃是道门之法,心中也会有佛性么?”
福崖寺老僧此时依旧难掩惊艳之色,闻言展颜一笑:“魔者,磨也!我佛门中所谓十魔,既是阻碍世人行善和修行的魔障,同时也有磨练之意。大齐施主炼魔为刀,小齐施主吞魔自肥,恰恰与我佛门金刚怒目、明王降魔的手段暗合!”
“我福崖寺祖师亦曾有言,心有佛性者,顶门振开,得出入自由;慧中振开,得天眼生出;喉咙振开,得生死自在;五脏六腑振开,得戒定真香!”
“施主刚才于一瞬间开顶门、开慧中、开喉咙、开脏腑,诸窍通神顺气,降服烦恼妄想,此时便有戒定真香自五脏而出、萦绕体外,可见心中定有深厚佛性在!”
真觉禅师不说还好,一说到“戒定真香”,在场众人这才惊觉,鼻尖原本伴随木球使者而来的檀香已经被另外一种异香所取代,而且这种被老僧称为戒定真香的异香比之淡雅隽永的檀香更加清净玄妙,令人心神俱静、俗虑全消。
以齐敬之如今的见识,自然已经知晓这天底下的修行门径虽然多有不同,但就如同道门十魔和佛门十魔的划分,个中其实亦有不少相通之处,至于什么佛性不佛性的,不过就是个名称而已,实在不必深究。
他嗅着从自己体内散发出来的异香,忽而生出一个预感,距离压服毕方、登上灵台的那一日应当不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