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想也没有人会翻看你好几年的日记,去找其中违禁的东西吧?”
其实这个思想是虞醒告诉李鹤的。
因为这个时代情报传递的滞后,几乎可以肯定,当一分情报传递到云南的时候,已经过时了。
也就说一般的战役级别的情报,因为时效性的原因,根本没有丝毫价值。所以情报要关注的不是哪些机密的情报,反而是那些不机密的情报。蒙古王公贵族之间的矛盾与关系。
这些情报在前线将领分析对面将领的时候,就有的放矢的。
虞醒之前的对手,如赛典赤,汪良臣,阿里海牙,这些人都是长期与宋军作战,所以李鹤对他们很熟悉,找情报也很容易找。但是如果下一次大战的时候,忽必烈忽然调了一个西域出身的将领,从来没有在南方打过仗的将领怎么办?
就需要提前下工夫,比如元朝中统钞发行的很多情况。
这些就算不是公开,也很容易能打听到,而且整体趋势很难更改的。
这样的情报,在云南做战略判读的时候,才是最有用的。
这样的情报,也不会有什么时效性,一年如此,两年,三年大概也是一样的,因为从中统钞出生那一刻,就有那一天。这是整个元朝的政治经济基础决定的。
汪元量将这些内容死死的记下来了。
只是汪元量不知道,他这一记不仅仅给云南一分详细大都情报,也给后世留下一分非常有用的史料。
盖因汪元量唯恐有些东西,自己分析不出来,但对云南是有用的。
所以他写日记的时候,事无巨细。不吝笔墨,平均每天几千字,甚至有些关键日子,洋洋洒洒数万字。很多事情的细节,元朝史官都没有他记得清楚。成为研究元朝历史的重要参考资料。
正因为这样数以百万字练笔,让汪元量笔法精炼,成为一代散文大家。
汪元量悄悄的走了。
低调的去大都了。
似乎从来没有回过江南。
谢翱也准备好了。
在方凤的组织之下,李鹤提供名单中数百人大概有一半到位了。剩下一半,要么不在当地,没有找到人,要么方凤觉得,这个人心思有变。
不宜接触。
离别之时,方凤与谢翱单独谈话。
“非要如此吗?”谢翱说道。
“我老了。”方凤说道:“此去云南,艰难险阻,也不知道能不能到云南。还不如死在浦江。这不是我们商议过最好的办法。”
“那好,我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你留下有什么用?天下大事,死易生难,特别而今之际,就死何其易,大业何其难?我最多做到县丞,此去云南能有什么用啊?”
“倒是留在这里,成此大事,说不定青史之上,会有我一笔。”
“死得其所。正合我心。”
“倒是谢兄,你是国士之才。当效仿谢枋得,扶明君,扶摇九天上,鹏程万里。当你什么时候,能衣锦还乡,请来月泉,敬我一杯水酒。”
“月泉,自会给你回应的。”
谢翱沉默片刻,他与方凤谈过好几次了。方凤所说的方法,谢翱承认是最快让云南虞醒壮举,风传江南,更是能够粉碎忽必烈拉拢江南士大夫的办法。
只是,代价有一些大。
但是方凤之心,坚如磐石。
谢翱说不动他。
但其实,能理解老友之心。
云南能光复中原吗?
两个没有谈论过,但都觉得希望渺茫。毕竟云南一隅之地,任虞醒百战百胜,也挺进中原。
虞醒是英雄了得,但是虞醒总就会死的。等虞醒不在了,不过数十年后,估计就只能苟延残喘了。
但是即便如此,谢翱也要去云南,去实现自己的抱负,也要试一试,能不能创作奇迹。但是方凤老了。死之将至,实在不想折腾了。反倒是在江南,做一件大事,名震天下,纵然身死,亦让天下人知道,他方凤,不负人间走一遭。
谢翱向方凤行一礼,说道:“方兄保重,谢某别矣。”
“此去云南,不敢说必定打回来。我只能向方兄保证,我谢某,生必北方,死亦北望。”
两人说过话,方凤就送谢翱上了船,先走水路,后转陆路,要在温州出海。
“方先生,”李鹤也来送行,见谢翱离开了。“此事办妥了,我就不留在浦江了。就此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