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全是废话,通情达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黄氏一时间难免欲言又止。
林云嫣就坐在小段氏身边,一看二叔母的神色就知道她的想法。
“是该宽裕些,”林云嫣笑了下,“日子长着呢,庶吉士要搏前程都是一步一个脚印。
余大人还有老家那儿的父母长辈要孝顺,我们与他既是诚心实意结亲,不止是陪嫁上,往后生活上能支持的肯定也得支持。
能用钱解决的那都是小事,小事上顺了,大事上才能更顺利。
等余大人将来升上去,红红火火的,他们就知道您会做‘买卖’了。”
小段氏哭笑不得:“什么‘买卖’,我正儿八经地嫁孙女,叫你说成了人贩子。”
林云嫣抿着唇好一通笑:“闷声发大财。”
这五个字,真对上了小段氏的心意了。
她不傻,也知道选这么一个孙女婿会惹来什么传言。
听着心烦吗?
那肯定是心烦的。
换作一年前,她未必能这么痛快地舍下这份脸面,但云嫣说得对,日子是自己过的,好还是不好,有多少真心,他们自家人都看得到。
等过个十年二十年的,总能证明她今时今日的选择是明智的,这就够了。
到时候去地底下,见了老伯爷、见了姐姐大段氏以及生养了云静父亲的古姨娘,还有林家、段家的祖宗大人们,她问心无愧。
“行,”小段氏笑容慈爱,“我们等着发大财。”
听老夫人这么一说,黄氏那七上八下的心放平了,感激地看了林云嫣一眼。
还是郡主嘴巧,挑了个合适的方向把意思说了。
也因着余璞那儿拿不出许多贵重东西,便也不用太多的时间去准备,井翰林从中商量着,挑了十月初放小定。
另一桩让小段氏高兴的事,是林云嫣和徐简的婚期定下来了。
皇太后选了十一月二十八,卡在腊月前,今年内最后一个适合嫁娶的日子。
这消息,徐简是听圣上亲口说的。
他就坐在御书房里,圣上一提,徐简不由愣了下。
婚期“改”了。
从来年开春,改在了今冬,从现在算起,几乎等于缩短了一半。
其中缘由,肯定是小郡主东拉西扯了些什么、说服了皇太后。
看来,之前他“小瞧”小郡主了。
小郡主急起来,还是有用的。
见徐简愣着没说话,圣上好笑起来:“怎么?这日子太急了?”
“不急,”徐简回过神来,“一直在做准备,别说十一月了,九月都能赶得上。”
“九月太赶,皇太后不满意,”圣上大笑,“朕倒是想早些让你们完婚。别家都是自己相看好了、来朕这儿求个旨意,你和宁安不一样,你们是朕主动赐婚的,朕难得做媒,就想早些办了,喝一杯大媒的酒。”
徐简恭谨着道谢。
不用圣上提,徐简心里也清楚,九月是不可能的。
九月二十五是先皇后的忌日,也是林云嫣母亲的忌日。
皇太后那么讲究的人,林云嫣出阁一定会避开九月,十月里挑不中,挑出个十一月末,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圣上心情好,便又与徐简说了旁的。
“朕听说,晋王在替你寻觅良医?”圣上问,“近来右腿感觉如何?有让太医再看一看吗?”
徐简道:“一直都是老样子,前不久请安院判看过。”
圣上微微颔首。
不止安院判,徐简受伤后回到京城,他几乎把整个太医院都派去辅国公府了,可惜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
太医们纷纷表示束手无策,徐简消极过一阵,慢慢也就接受了伤势。
圣上自己,也在一次次的询问里接受了。
不能守卫边关着实可惜,但徐简是个全才,假以时日,留在京中也能有一番建树。
与其回回为了伤情不安生,还是往前看更好。
可如果有治疗的机会,圣上当然盼着他能好起来。
身强体壮的,对徐简自己,对朝廷用人,能有更多的可能与方向,更要紧的是,徐简的腿是因为李邵伤的。
“有大夫的消息了吗?”圣上又问,“他要迟迟寻不到那位大夫,朕使人去寻。”
徐简答道:“听说有些进展了。”
听了这话,圣上放心了些。
御前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