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徐简出了御书房,慢慢往宫门外走。
晋王那儿确实有进展,前两天,晋王就使人送了消息来,说是打听到了岳大夫的行踪。
这比徐简料想得要快上许多。
晋王似乎是铆足了全力,翻山也要把那岳大夫翻出来。
更让徐简惊讶的是,这天下午,他还在顺天府里与单大人说事,参辰就来传话,说晋王的人到了辅国公府。
徐简忙回府去,见到了那位岳大夫。
晋王自己没有出面,送岳大夫过来的是他身边的内侍。
花厅里,叶公公与徐简问安,介绍了一番。
“才听说有岳大夫行踪,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人了,”徐简笑着与叶公公道,“辛苦王爷了。”
叶公公应了这句“辛苦”。
“一打听到行踪,有人立刻回京禀报,其余的没敢耽搁、追着行踪找人,就怕迟一步、岳大夫又去别处行医了,”叶公公道,“也是运气到了,没错过、正好遇着,就快马加鞭地把岳大夫送到了京城。得亏都是千里马,要不然还没这么快呢。”
徐简听着,转头看向岳大夫。
这位大夫与陈桂形容的一样,五十来岁,头发胡子花白,一双眼睛锐利。
“一路颠簸,”徐简问道,“岳大夫这么大把年纪,受罪了。”
岳大夫清了清嗓子:“幸好常年走山道,身体吃得消。国公爷,老夫给您看下腿伤。”
徐简起身,挪到了偏厅的榻子上。
没有其他人在,亦有管事候在厅外,徐简脱了靴子、掀了长袍、脱了右边裤子,右腿上的伤痕全露了出来。
叶公公是头一次看清楚徐简的伤势。
在膝盖上侧,颜色最深的是一道食指长的伤。
岳大夫观察了下伤痕,伸出手来,指腹用力在附近按了几下,询问徐简感觉。
一点点诊、一点点问,从指腹又换作了手掌,几处按压下来,徐简额头上都泌了一层薄汗。
叶公公看在眼中,心想这应该是痛的。
他不懂这些,只看伤痕似乎也就这样,但看反应,又是严重的。
岳大夫查完了,语气凝重:“不仅仅是骨伤,也牵连了筋,受伤之初治得不周全,现在养成这样,再要治就困难许多。不敢说等同于再伤一回,但也要受罪。”
徐简轻笑了下,这个诊断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或者说,他就是这么判断的。
“照岳大夫这么说,你有把握治了?”徐简问。
“不敢说十成十的把握,但有尝试的价值,”岳大夫道,“针灸,配以老夫独门的膏药,日常浸药浴,坚持一两年,能让您的右腿不至于天一冷就痛,也能使得上劲儿。”
叶公公一听,忙着道喜。
好话说了不少,却见辅国公神色淡淡的,没有什么欢喜,他不由心中讶异。
“您……”叶公公斟酌着,问道,“您是有什么顾虑吗?”
徐简整理了衣着,收拾妥当后,才道:“顾虑谈不上,只是岳大夫能长时间留在京中?”
“国公爷用得到老夫,老夫自当全力以赴。”岳大夫道。
徐简道:“腿伤对我影响不小,怎么治、治多久,好好坏坏的,我心里也没有底,得请岳大夫详细写个说明,我也再考虑考虑。”
岳大夫听完,看了叶公公一眼。
叶公公见状,便道:“国公爷说得在理,治伤以稳妥为主,多考虑总是没有错的。小的还得去王爷那儿复命……”
徐简没有多留他们,让徐栢送人离开。
参辰一直没出声,等外人离开了,才轻声问道:“爷,这岳大夫是真有把握、还是随口说的?”
徐简勾了勾唇,给出了另一个截然无关的答案:“他不姓岳,不是荆东家说的‘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