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她在拿崔家和丁家做比较,崔瑨面沉如水。
“我去看看娘。”
好心提醒,还嫌他多事,哼,以后遇到麻烦,别找他帮忙。
憋气的崔九郎捧着笔墨纸砚去了西厢房。
“瑨儿回来了。”梅氏消瘦的脸漾出温柔慈爱的笑。
“嗯,娘,你今日可还好。”崔瑨把东西放在桌上。
“咳咳,娘就是老样子,你别操心我了。”
梅氏拿起桌上的毛笔,粗拙的手感让她心神忧伤。
“娘,这笔用来抄些启蒙书还是可以的。”崔瑨知道母亲的心理,柔声安抚。
梅氏眼眶有些湿润,她的瑨儿受苦了,“都是娘拖累了你,你本不该局促在这小村落里受罪的。”
“娘,您又说这种话。”崔瑨抿着嘴生气,“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娘看不得我儿受苦呀。”梅氏眼泪簌簌落下。
“娘,只要有您在,孩儿不觉着苦。”崔瑨握住母亲的手。
就怕哪天她不在了啊,梅氏的眼泪流得更厉害。
她身体这么差,也不知道还能陪他多久。
“你怎么又惹你娘伤心了?”丁宁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
还没进屋就听见美人婆婆的哭泣声了,这一天天的,眼泪怎么这么多。
“我没有。”崔瑨郁闷,他娘就是爱哭他也没法子。
“不关瑨儿的事。”梅氏看到儿媳,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
犹豫了一会儿,她朝儿媳招招手。
叫她?丁宁看了眼小相公,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走了进去。
“阿宁,听丁家侄儿说,今天你救了瑨儿,娘替他谢谢你。”
啊,她救了小相公么?丁宁朝崔瑨看去。
崔瑨不情愿地移开了眼,虽说菜花蛇无毒,可凶婆娘的确也算救了他。
“那蛇没毒,咬到也没事。”
丁宁这才想到美人婆婆说谢谢的意思,丁小弟咋把这事也告诉她了。
“就算没毒,瑨儿也不能被蛇咬到啊。”
光想到他被蛇咬的可能性,梅氏就心慌,“瑨儿,山里危险,你还是少去为宜。”
“娘,我心里有数。”崔瑨并未应承。
凶婆娘整日进山乱窜,他不跟着怕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梅氏泪眼汪汪。
艾玛,爱哭包又掉眼泪了,丁宁赶紧转移话题,
“天黑了,该做饭了,我饿了,我要吃肉!”
崔家母子同时看向她,一言难尽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孩子怎么又让瑨儿去做饭呢?她的儿以后难道天天都要做饭么?
梅氏一脸忧愁。
这蠢婆娘又饿了,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她是饿死鬼投胎么。
崔九郎一脸便秘。
晚饭做的是豆角焖肉,从刘婶那用鱼换来的豆角焖上新买的猪肉,又香又入味,丁宁一人就干了两碗米饭。
若不是崔瑨一再提醒,得留一份给丁小弟,丁宁能把锅底都刮干净。
吃饱饭力气足,水缸里的水不多了,丁宁挑起空桶往村东头去。
澡豆买了,这一家三口都该洗头发了,再不清洗要长跳蚤了。
晚饭过后的时间段,水井旁已没了排队挑水的场景。
借着附近屋舍透出的一点光亮,丁宁来回挑了三趟。
最后一趟准备走的时候,一道人影从暗处走了过来。
“阿宁。”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忐忑,“你还好么?”
“我很好,谢谢关心。”丁宁看都没看对方一眼,挑起水准备要走。
打水的时候这人就来了,对方一出声丁宁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阿宁,丁霞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见她要走,张春生急忙开口,“要是知道她这么坏,我肯定不会去见你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了。”
有事也别来找她,本来两人也没啥事的,这番作态搞得好像有啥事一样。
丁宁挑起水就走。
“……阿宁,崔九郎对你好么?”张春生终是没忍住问。
“好得很,天天做饭给我吃。”丁宁扔下这句话走了。
张春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满脸惆怅。
怪他没有早日认定心意,让她成了外来户的媳妇。
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