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都是有数的,以他总是为士兵们着想的形象,申请来的棉衣再转赠给士兵,才更合理。
他自己独处一个帐篷,箱箱笼笼就堆在朝北的那一面,恰好遮挡寒风。摞得那么高,就不信里头没有棉衣,大寒之时拿出来便是。
棉衣案发生时,统计结果中,高阶军官除了他,都没有出事,这就是个极大的疑点,可偏偏那时候他因为伤残,赚足了别人的同情,大家压根儿就没想到质疑他。
还有,棉衣案不仅牵扯了不少官员,还牵扯出了其他物资丢失的情况。
可紧接着,桑家就出事了,然后,大靖朝也乱了,皇室子弟纷争割据,其他物资丢失的案子竟不了了之。
那这些物资都去哪儿了呢。
老鲁辗转反侧,一门心思地寻根问底。思来想去,笨拙的打算从丢失物资上入手。
从收泔水的朋友那儿,分得了郑家那片。每日就盯着郑家丢出来的破烂,直到四月后,终于看到了一块眼熟的布料。
黑底四爪金蛟纹,皇室赐给桑家专用的,每年会随着物资,一块送去军营。
桑家男子只在重要的日子才会穿戴,穿上后那叫一个威风霸气,因特殊工艺,那蛟纹,随着人的走动就跟活了似的,在黑暗中腾云驾雾,军中人人眼馋感叹,只要见过,都不会忘记。
老鲁为防看错,特地等到第二天日头正盛时,迎着太阳又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样的腾云驾雾,不会错。
所以,郑墨儒定也偷盗过物资!
哪怕还没有实证,他与棉衣案有关,老鲁内心已经给他定罪了。
那天夜里,老鲁与桑家牌位对坐,就着一壶烈酒,又唠叨上了。
其实,棉衣案在桑家处决后,还曾被一起扣到桑家头上。
说桑家势大,没人敢忤逆桑家,即便有人动了物资,也是在桑家暗中授予下,大头儿都被桑家贪了。
为了这个说法,朝中还伪造了不少证据,民间不少人都信了。
可跟随桑家出征的将士们,相信的没有几个。
桑家可是比皇室还要富贵的存在,朝中给一笔军饷,桑家还要自己出一笔相同的,不同的是,朝中每次给军饷时,都端着一张苦巴脸,而桑家,大手一挥,乐呵呵的给,一点勉强都没有。
近百万的大军呐,人家给钱给的那叫一个痛快,眼睛眨都不眨。还图他朝中的那点儿棉衣?一听就知道是栽赃。
哪怕是在桑家军中致残的,老鲁的内心,依旧只想着桑家的好。
若是能将郑墨儒的老底给掀了,不仅能给自己和战友们报仇,或许还能找到一些证据,替桑家平上一点冤屈。
粗略的计划了几天,老鲁就动手了。
借机进了郑家,正准备在饭食中投毒,一根藤条突然冒出,直抽他的手,拍掉了他手中的毒粉,又拦腰将他拉出了郑家。
人还没站稳,藤条竟说话了,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又安抚他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另外还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就是,郑墨儒是大禹朝的人,他本人好胳膊好腿的,来回于两朝之间,而靖京城中,坐在轮椅上的,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傀儡。
想报仇,总得等正主回来吧。
等啊等,一等就是一年多,每日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杀上郑家,想的多了,就生出了心魔,也越发渴望见到郑家人的血。
都说一命还一命,以郑墨儒造下的孽,整个郑家的命似乎都不够还。
老鲁越发心焦,又因桑晴晓的本事,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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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鲁产生怀疑后,弥刹和霍启也用了些手段去查实他身边是否有镜魔,一样的铩羽而归。
弥刹是心慌加心急,霍启和桑晴晓一样,是起了点好胜之心。
他听说老藤存活了很多年,也收集了很多年的藏书,硬逼着老藤打开了他的体内空间,开始沉浸式的翻找资料,饭都顾不上吃一口。
既然,霍启将找镜魔的活揽去了大部分,桑晴晓就将大部分心神,都放在郑家事情上。
“郑墨儒回来了吗?” 她问向老藤。
老藤撇嘴,“我那具大禹朝的分身告诉我,郑墨儒每日里吃香的喝辣的,无忧无虑乐不思蜀。
大禹朝的君王也纵着他,谁让他在杀桑家这件事情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呢,还私底下转移了不少军用物资给大禹朝。”
“大禹朝那边的证据收集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