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是活生生的,精神却差点要崩溃了,只说是与一群白惨惨的人影,打斗了一晚上,鸡鸣之前,人影才散去。
虽然对方的刀剑砍不死他们,可痛感是极为真实的,并延续了一晚上,也是在鸡鸣之前,消失的。
军魂夜行之事,因不少人亲眼所见,再次传遍了整个靖京城。
宣德帝当朝砸碎了杯盏,百官噤声。
“朕!就是想摆上三日宴席,普天同乐一回,就这么难吗!那忠义侯府,朕刚亲封,就又是死人,又是鬼怪打上门,一天天的不消停,闹得满城风雨!
京兆尹、刑部,两个部门合查,到现在一点结果都没有!都察院呢?对于昨晚的事情,雍淮怎么说?”
亓骁眠回话,“雍淮并未亲眼所见,他打算今晚去看看。”
“呵,今晚?!今晚不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吧!”
亓骁眠不语。
倒是又有人站出来现眼,“陛下,可以让桑姑娘一同去瞧瞧,以她的本事,没准一晚上就能解决。”
“一晚上?”亓骁眠当即出言,“李大人,朝中这么多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一张口就给她规定了期限,还只是一晚。
她到底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呀?让你这般设套陷害她。”
“勇信侯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钦佩桑姑娘的为人和本事,靖京城中,捉拿妖邪,她可是最顶尖的……”
“她顶不顶尖,关你什么事!桑姑娘是个闲散人,没有履职朝中,自然不必遵守朝中旨意。
我看诸位恐怕是强势惯了,便多嘴提醒一句。
捉妖一脉与朝中一直都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从属,他们愿意帮朝中做事,只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定,他们即便拒绝,也没有任何一条律令可以强迫他们。
而且,诸位若逼得太急,捉妖界大门一关,你们找都找不到,若再存了些恶意,在他们诡谲的术法下,自己死事小,可别连累了旁人。”
“勇信侯也未免太危言耸听了……”
“李大人,你也是个聪明人,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自己细想。
往日里,就见你们对他们吆五喝六的,人家大度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可千万别把他们的付出,当做是理所应当的。”
李大人依旧狡辩,“昨日郑家的事情,已然威胁朝中安定,除邪祟乃是捉妖师的本职……”
“邪祟?!李大人,你竟说昨晚那些人影是邪祟?骑的是我大靖的战马!穿的是我大靖的戎装!举的是我大靖的利器!
哪怕已化身为鬼,也是我大靖的英魂!堂堂大靖英魂,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邪祟!你是想让边疆那些精忠报国的英魂死不瞑目吗?”
李大人扑通跪地,颤抖的说不出话来,朝堂之中又安静了下来。
亓骁眠的一番言论,让武将们感同身受,也让文官们,改变了出言的策略。
明泽见无人说话,便问向亓骁眠,“听说是白惨惨的人影,身影都是模糊的,侯爷当真确定,那些都是我朝的英魂?”
“我在外征战十年,对各国将士的衣服都比较熟悉,彼此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昨晚那队人马,身影虽模糊,还是能大致看出衣服的形制,很容易就能排除其他几国。
我国西部风沙大,所以将士的服装中还特地多配了几张面罩,昨晚的将士,就是戴着面罩的。
而大禹朝绝大部分领土都是沙地,风沙天气比我们多,可他们早已习惯那种气候,反而不怎么需要遮面,将士的衣服也没有特别定制统一款。”
“竟是西部军?这就奇怪了,”明泽疑惑道,“郑墨儒一直都是北部军的人,何曾与西部军产生联系,昨晚那架势,我家下人出门时恰好瞧见,下手狠绝,似是有深仇大恨。
陛下,臣以为,那些鬼魂还不宜出手铲除,若真是将士的英魂,家家户户立碑诵经都不为过。”
“嗯,右相说的有理。”
明泽又道,“臣还以为,这鬼魂都打上门了,还是得查一下忠义侯与西部军的关系。”
“那就查!”
刑部苦笑,不好查呀,郑墨儒这些年的人际关系十分简单,哪怕使足了劲儿深挖,也没挖出个所以然。
连环死人案还没查出呢,又要来一个邪祟,哦,不,英魂打上门的案子吗?
刑部尚书古琛,怕这苦差事又落在刑部的头上,索性上前一步,道尽了刑部的无奈,陛下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丢脸怕什么,总比丢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