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说到底,是您不信任我,还没有听过我的说法,就先给我定了罪。”
全都被这小子给猜着了,还敢当面怼他,宣德帝感觉威严被挑衅,气恼中带着些许心虚,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声音依旧阴沉得可怕。
“勇信侯征战十年,无一败绩,威震四海,你这小子的名头,如今比我还大呢!”
“陛下莫不是忘了我如今在哪供职?我只知,如今留在我头上的也只是恶名了。靖京城中,哪个人看到都察卫不是绕道走啊。”
宣德帝被噎了一下,心虚又添了一点点,当初给了这么个职位,确实有些私心。
一则,都察院重地确实是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统领,其次,是怕这小子把野心闯大了,还是拘在身边比较好。
“你在怨朕。”
“明明是陛下被人挑拨后,不信我了。”
宣德帝猛拍桌子,“你大胆!”
亓骁眠音量小了些,委屈道,“我自从入职都察院,哪一件事办的不好?若心中有怨气,依我的性子,早就撒手不管了。
我心中不仅不怨您,还有些感恩呢,若不是被您一道圣旨调回来,我又怎会遇见桑姑娘呢……”
“倒是没瞧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呢,果然是你娘亲的好儿子,就怕,与她一样,所遇非人。”
亓骁眠猛一抬头对上宣德帝,那狼一般的眼神,看得宣德帝心悸,“陛下,你这话是何意呀?有证据吗?”
证据?还真没有,一个女人,能力那么大做什么,想上天吗?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
宣德帝不好再明说,只道,“朕,就是让你留个心眼儿!”
亓骁眠不做回应,回到之前的话题,“陛下,大禹国书中,都编排了我些什么话?”
“他说,你与卫庭那一仗,打的比较客气。”
亓骁眠反驳道,“与卫庭一战,我只用了四日就将他赶出侵占的四城,接着又拿下了大禹四城,这还叫客气?”
宣德帝质问他,“你明明有余力,为何不再为大靖多开阔些疆土?”
“兵法有云,穷寇莫追,基于战场上的实际情况,我决定停兵休整,巩固已得之地。”
此话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宣德帝又问,“可你刚打下不过半月,为何那四城又被拿回去了?”
亓骁眠反问一句,“我打下后就立马交接给西部军了,他们没守住,与我何干。”
“你当时不也在西部军营内吗?”
“没有啊,我出营了。我替西部军守住了城,还多打下四座,他们嘴上说着感激我,私底下却处处防着我,我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他们还告诫我们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走。
我这脾气当场就要爆发,可看到西部军伤亡那么惨重,起了些同情之心,到底还是没有闹出来,可再待下去,我怕真的起冲突,就索性提前交接,提前离开。
离开半道上,听到那卫庭又打了回来,快速赶回去后,那卫庭刚好抢回四城,且没有对大靖城池再动手,我又听闻,对面援兵已到,衡量之下,还是决定固守原有领土。
此事,我曾上奏朝中,陛下是忘了吗?
而且,我当时怀疑有内鬼,哪有这么巧嘛,我人刚走,对面就进攻,分明就是走漏了消息,我曾跟西北军将领提出质疑,他们根本不当回事儿,我又不好越俎代庖。
怕内鬼再捣乱,也是我只守不攻的原因之一。”
此言听着合情合理,那道折子,宣德帝确实看过,想着没什么损失,就放到一边了。
只是……
宣德帝叹一句,“大禹帝可不是这么说的。”
亓骁眠一脸坦荡,“我让他屡次吃瘪,他能说我什么好话?”
“大禹帝说,他曾见过你,就在你抢夺大禹四城的第三天,你在那四城中的一个小馆里吃饭,大禹帝碰巧也在,你还与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畅谈了近两个时辰。”
亓骁眠回忆着,还真有这么个人。
就是那个拉着他畅谈朝局、把他说烦后,又偷偷离开,连酒钱都赖在他身上的邋遢大叔?!
不是吧,那人真是大禹帝?不会是把身份栽到一个邋遢汉身上,行谋算之事吧。
不过,若真是大禹帝,并且当时就被他瞧出来了,亓骁眠大概率也会装不知道。
杀了他又如何?大禹国依然会有下一任君王,那君王若是以为帝复仇为借口,要开战,倒霉的还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