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晓其实还有一点没明说。
桑语梦在搜集朝臣把柄这件事上,肯定出力颇多,可即便这样,也改变不了她落入红尘的事实。
古时,像桑家这样的大家族,即便已经不剩几人,骨子里的刻板规矩还是存在的,桑语梦所为,虽迫不得已,可也确实对家族名誉不利。
以后,大概率,她是不会出现在明面上。
“那就,只剩下桑语馨了,她是池辰安的母亲,有胆量、有能力、有魄力,还背靠池国公府,有身份有地位。
她倒是个好人选……
亦或是,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桑家人?
桑白诀的能耐,我如今才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可这又带来了一个很大的疑问。
他既然这么有能耐,流放之地的桑家人,怎会死了那么多?
难不成,都被他安排死遁了?
那他为何不让我也死遁呢?日日吃那苦菜团团,差点没把我给噎死!”
温顺听的头晕,讪笑道,“桑姑娘,我就是个久困宫中的小太监,哪里知道这些事?等以后见到主子,您在当面问他吧。”
“呵呵!”
桑晴晓沉着脸摆手道,“小顺子,你跪安吧。”
有阵子没听到的称呼了,温顺愣了下。
“怎么?还等着我赏你一丈红呢?”
温顺知道这是桑晴晓的玩笑之语,没放在心上,配合了个宫内的奴才姿势,桑晴晓赶忙避让开,温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又安慰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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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宸王旧部的谈判,起先并不顺利,不知桑白诀又拿住了他们什么把柄,本是坚不可摧的旧部们,溃败速度惊人,从不屑一顾到上赶着,也不过是半月的时间。
拿到证据后,又沉淀了几日,宸王旧部选了个大朝会的日子,要为宸王讨个公道。
为防宣德帝掉链子,他们还特地提前知会了一声。
“还真给他们找着了?”
宣德帝很惊讶,随即又讽刺的笑了,“朝中事都没见他们这般用心!”
蔡浊忙安慰道,“此事之后,他们知晓了陛下的胸襟,定会为之折服,全心全意的为我大靖办事。”
宣德帝冷哼一声,“希望如此吧。”
上朝时,宣德帝看到比平日里多出许多的官员,且个个正经衣冠,精神抖擞,宣德帝心中的怒火又起来了,平日里因各种事情请假,今日倒是来得齐,宁愿奉一个死人为主子,也不愿意面对他,是吗?!
众臣下跪,好长时间都没听见叫起,偷摸的抬头瞄了一眼,宣德帝正坐着假寐,有官员大着胆子给侍奉在旁的蔡浊使眼色,蔡浊眼睛平视前方,只当没看见。
不得不说,这群人,属实是过分了。
明知宣德帝忌讳他们这么做,他们却连装都不愿意装,罚跪而已,小惩大戒,受着吧!
瞧瞧两位相爷,明明是被连累的,跪姿比谁都端正,也不知道学着点。
朝臣被罚跪了一个时辰,宸王旧部为主子讨公道的气焰,也小了许多,宣德帝此时才睁眼,欣赏着他们跪不住的颤抖。
又晾了他们一会儿,才示意蔡浊走程序。
“众爱卿平身,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秦泰方,皇叔级别,敬文帝的幼帝,并赐了他一个敏字,为敏王。只比宸王大两岁,长兄为父,是被敬文帝扶养长大的,吃喝住行都与宸王在一处,两人打小关系就极好,明明是叔侄辈,愣是杵成了一母同胞的兄弟。
宸王出事时,他好一阵闹,桑家出事时,他报复的极厉害,先锋队中的先锋。
桑晴晓自然知道他的大名,也知道他是被蒙蔽了,便抬抬手,没找他麻烦。
见宣德帝没应声。
他目光执着的又上请了一遍,“臣,有本奏!”
嚷嚷的声音很大,宣德帝厌烦的直皱眉,“敏皇叔,朕自上位以来,似乎只见过你三面,连我生辰办的家宴,你都不愿意赏脸。今日,倒是叫的极大声。”
“回陛下,臣是个蠢笨的,皇兄总是跟臣说,要想活的久,就要远离是非,远离朝政,臣,只是谨遵敬文帝的教诲。”
“今日,你倒是不怕麻烦了……”
秦泰方突然嚎哭出声,“皇兄托梦给臣,说他死不瞑目,臣怎能只顾自己活得久,而不顾皇兄的悲痛!”
又拿敬文帝压他!他还偏偏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