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不得!
宣德帝心中又开始窜火了,可面对一个嚎哭的老人,他不能打不能骂,还得顺着他的话,让他尽快演完这出戏。
“奏事吧。”
“陛下!臣的侄儿,臣的哥哥,死的冤啊!”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秦泰方嚎哭了三次,这般说话,什么时候才能说完!宣德帝都有些后悔,之前罚跪他们了,早食已经消耗完,眼看着就要到午食了,他有些饿,如今身子坏了,可受不得饿。
“敏王叔,你若说不了利索话,就让别人说!”
秦泰方打了个哭嗝,收放自如,“陛下赎罪,臣,只是太伤心了。臣今日来,想状告崇景帝,弑父杀兄,德不配位。”
“嗯。”
秦泰方不满的看了宣德帝一眼,觉得他的回应太敷衍。
宣德帝也觉得很无奈,他除了嗯一声,还能做什么?让他这个现任君王处置上一任君王?史书中都没有这般的记载,他才不愿意做这第一人呢!
秦泰方只得继续,“崇景帝为谋帝位,与敬文帝身边的大太监狼狈为奸,假传圣旨给宸王,圣旨上书,敬文帝命不久矣,想见宸王最后一面,宸王未怀疑真假,当季决定往回赶。
崇景帝在回程图中设置了重重障碍,又利用宸王急于回朝的孝心,用了份假图纸,将宸王引入了那处山谷内。
而山谷内早已布置了夺命机关,顷刻间,几千人的队伍,就被山泥深埋谷底。
天可怜见,赐下神种,百里飘香,是在为宸王叫屈呢!
宸王!我们的宸王啊,竟郧命于此等卑鄙伎俩下。崇景帝所为,简直人神共愤,可杀害宸王,满足不了他的丑恶之心,他又在敬文帝病倒之际,行弑父之举。
陛下,此等恶人,德不配位,还请陛下下旨,褫夺他的封号,将他清出皇陵!”
然后再将宸王埋进去,是吧?
呵,想的倒是美。
宣德帝问,“宸王沉船于怒江一事,不少人都亲眼所见,人证物证都在,你又怎么说。”
“我们曾重新走访了当时的证人,他们的统一口供是,远远的瞧见,看到的都是衣服,由衣服辨人,脸都没有看清,这样的口供如何能信!
定又是崇景帝糊弄人的鬼把戏。
尸骨都在京郊找着了,事实胜于雄辩,还有什么可说的?”
宣德帝却又质疑道,“尸骨也可能是伪造的,森森白骨,要不是那些散落的衣物,你们能分辨的出来?”
“臣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宸王未成亲前,臣与宸王同吃同睡,他身上有什么标记,有什么伤,臣一清二楚,包括他那两个孩子,也时常在我府上小住。
尸骨身上的伤痕,我亲自去比对的,不会错!”
“那或许,是有人将尸体从江里打捞出来,再埋到山谷内。”
秦泰方再次反驳,“仵作已给出了十分明确的验尸报告,尸骨上没有水浸的痕迹。而且,怒江水流湍急,人刚落入水中,就会被卷出好远,想在怒江捞尸骨,谈何容易。
陛下,若没有确凿证据,臣等不敢来惊扰您。敢来,便是有实证,陛下若还有疑问,证据中都会有答案。
包括崇景帝假传的那道圣旨,臣,也找来了,还有敬文帝时期的那个大太监,正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呢。”
说到这里,秦泰方又不情不愿的小声说了句,“宸王案已查实,确与桑家人无关……”
说的声音太小,宣德帝耳朵不好使,没听见,“你刚刚说什么?”
这时,秦泰方不远处的一个官员,突然大吼,“敏王爷说,宸王案与桑家人无关!”
被这么一吼,朝堂彻底安静了下来。
今日谈的是宸王案,怎可让桑家喧宾夺主,要不是谈判时,被要求这么做,敏王根本不会提,可既然答应了,他就小声说一句,算是达到了要求,宣德帝没听见,正好。
可谁知,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棒槌,还拿他说事!
敏王想看看究竟是谁,侧头,才发现是自己的难兄难弟,也是宸王旧部,同样出现在与桑家谈判的屋子里。
那人歉意地冲敏王挤眉弄眼。
他能怎么办呀,对方防着敏王弄虚作假,特地提点过他,他不只是宸王旧部,私底下有些不检点,被人抓着把柄呢。
朝中定还有桑家的人,有人盯着,他不敢不从啊。
宣德帝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桑家上,宸王案结了,桑家竟也清白了?好在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