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与仙人像接触四年,多少瞧出了些他的本性,都被人点出不听话了,他自然联想颇多,丧子之事,没准就是仙人像给他的一个警告。
质问之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怒火中烧,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连皇族都对他颇为忌惮,城中除了仙人像,还有谁敢对他盼了四年的儿子出手?!
牛大力将供桌上的贡品全都扫落在地,状态疯癫,双眼赤红道,“人人敬你一句仙人,你就真当自己是仙人了!你背地里的那些手段,我虽不知全貌,可也窥得了些许,我难道不应该怕你,不应该提防你吗?
这几年我表面风光,其实不过是换了个主子,在你面前,我甚至比伺候皇族,还要尽心尽力,卑微至此,不过是想有个家,我护我家幼子,何错之有!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行卑鄙手段,就不怕寒了人心?你外头的事物,多是我在打理,若我心伤之时,无心打理,每日的供奉,可就断了。”
“你,竟然敢威胁我!”
牛大力忙回应,“不敢!”
是真的不敢,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利地位金钱,他怎会舍得放弃,更别说,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
牛大力怒火之言,不过是在卑微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他怕呀,失了一个儿子也就罢了,若此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他得疯。
今日的莽撞,不过是在求得一个保证。
他不仅需要一个后代,还得是个健康成长,且不被人掌控的后代,所以,他打算自作聪明的冒险一回。
“我怎么敢威胁您呢,”牛大力的神情中,添了些唯唯诺诺,泪珠突然就开始往下掉,声音梗塞道,“今日遭此祸事,心中大悲,失了神志,这才口无遮拦了些,还请您见谅。”
还未等仙人像说要不要原谅他,牛大力重重地往下一跪,这一跪可不轻,膝盖处传出了骨头与地面硬碰硬的声音,听着就觉得疼,可实则,宫中伺候人的技巧罢了。
仙人像听后,怒气还真就少了些。
只听牛大力跪求道,“看在我为您辛劳这些年的份上,还请您帮我找到凶手,再赐我一麟儿,若能帮我打点这死胎地府之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哼,谁是主,谁是奴!怎么有脸跟主子提要求!这该死的奴,真是越发会拱火了!
牛大力还在继续,“您呀,也别觉得我要求多,不知好歹。整个大姜,谁还不知道我是您的人呐,杀我儿子,不就是打您的脸嘛。
您神通广大,却连一个婴孩都保护不了,传扬出去,岂不遭人~”
仙人像咬牙切齿,“遭人什么!”
“您是仙人,谁敢当众编排您啊,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此事若不处理妥当,且不提我心中悲愤,提不起干劲儿。
主要是与您的声名有碍,从而误了您的大事,那就罪过罪过咯……”
牛大力用卑微的语言和态度,句句为他着想,却又句句透着威胁,仙人像沉默良久,决定出言先稳住他,“这些年,你结怨不少,左不过就是这些人,我的身份,不方便插手凡人间的恩怨。
好在,在我的扶持下,你手中势力不少,抓个凶手而已,这点小事,你若还要指望我,便是个扶不起的,我又何须继续在你身上浪费精力。
你家这死婴的身后事,我便给你个面子,去地府沟通一番。
至于子嗣问题,明年此时,你便能如愿,到底是我最得力的奴,奴的后代,我日后自会看护一些的,总不能真就寒了你的心。”
此行目的算是达成了一些,牛大力见好就收,心中还有些算计,待日后再慢慢磨吧。
牛大力表现出自己的感激涕零,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表达自己的忠心。
仙人像不耐烦的催促他离开,道观大门紧闭的那一刻,殿中翻起一股霸道的气浪,险些就掀翻了屋顶,“虎落平阳被犬欺,狗东西,竟然还敢威胁我,以为没人能顶替得了你,是吧?
早就瞧出你不是个老实的,果然,心被养大了,也是时候换一个奴了,那背后谋算杀婴的,就很不错……”
桑晴晓和亓骁眠为了不惊动里面的东西,只远远的盯着,看见牛大力两手空空的出来,脸上些许喜色,嗓子里还哼唧着喜庆的曲子。
而他走后,殿内气浪虽未扩散出来,可二人还是感觉到它的不寻常。
桑晴晓下定论,“这是生了嫌隙了,表面上看,牛大力略胜一筹,实则,他是在作死。就是不知,仙人像何时会下手除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