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1句话做为开篇:
初,曹爽以司马宣王年德并高,恒父事之,不敢专行。
初时,曹爽认为司马老贼年高德劭,所以以对待老爹的态度对待司马老贼,时常请教,不敢独断专行。
前文提过,正始之变,是魏室中衰的分水岭,以曹爽为代表的宗室勋旧,遭到司马懿党人的血腥清洗,魏晋嬗代由此开启。
然而罗马非1日建成,“曹马反目”也非朝夕之功。
早在正始初年(西历240),曹爽与司马懿便为了争权夺利而各展神通,只不过彼时的争斗手段相对温和,曹马2人在面儿上也还算过得去。
正始之变前2党之争,大体可分为4个阶段。
其1是正始初年,曹爽1方面控制京畿卫戍,另1方面控制台阁,尝试架空尚书令司马孚(司马懿之弟),削弱司马氏对尚书台(奏事权)的影响。
其2是正始5年(244),曹爽针对司马懿去年(243)在东线大败吴军的事件,仓促发动了伐蜀之役,试图与司马氏在“军功”方面相匹配。此次战役在魏被称作“骆谷之战”,在蜀被称作“兴势之战”。
其3是正始6年(245),由于中护军夏侯玄(曹爽心腹)在之前的伐蜀之役后留镇雍凉,因此中护军的职位落到了司马师手中。为了限制司马氏的军权,曹爽拆分中护军部曲,毁中垒营与中坚营。
其4是正始8年(247)司马懿酝酿政变,装病不朝,并密令宗族子弟筹划诛杀曹爽。诸如蒋济、高柔、王观、卢毓等耆老;以及石苞(司马师心腹)等无赖,大约也是此时正式加入密谋的。
至正始十年(249)正月,酝酿已久的政变1旦骤发,曹爽党人惨遭杀戮,嬗代遂开。
早在明帝托孤(239)之前,曹魏内部对司马懿的忠奸褒贬,便呈现两极分化状态,但彼时大抵是以正面评价为主。
司马懿持负面评价的高级官僚,有侍中高堂隆、司徒陈矫、右将军夏侯霸等人。
当然,严格说来,还有开国之君曹操。
《晋书》是出了名的秽史,原始材料被司马群贼篡改过无数遍就不说了,甚至唐初修书时还被李世民“指导创作”,导致舛谬频出。
可考历史:李世民对《晋书》修订极为关切,甚至亲笔为其中部分传记做赞语。
奈何两晋不是汉末,没有《后汉书》佐证,所以,姑且引用之。
《晋书宣帝纪》记载,曹操认为司马懿“鹰视狼顾,无人臣之相”。
魏武察(宣)帝(司马懿)有雄豪志,闻有狼顾相。欲验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顾,面正向后而身不动。又尝梦3马同食1槽,甚恶焉。--《晋书宣帝纪》
虽然此说波流甚广,但从史源角度(唐修《晋书》)考察,可信度并不算太高,大约来自两晋南北朝时代的杜撰。
尤其考虑到司马懿在武帝朝官阶低微,不过是1名年轻的太子幕僚;可知曹操绝无可能提防如此。
这种写法,与《魏书高柔传》当中的“武帝欲诛柔,故授予险职”是相同的调子,大抵是发迹之后的附会之语。
再看高堂隆:
高堂隆是曹叡在潜邸时的老师。
身为帝师,对明帝自然有匡佐劝谏之责。高堂隆临终遗言,是“宜防鹰扬之臣于萧墙之内”。
黄初之际(曹丕时代),天兆其戒,异类之鸟,育长燕巢,口爪胸赤,此魏室之大异也,宜防鹰扬之臣于萧墙之内。--《魏书高堂隆传》
从时代背景(237)看,他口中的“鹰扬之臣”,说的便是彼时屡立军功、威势正盛的司马懿。
咳咳,本书中的功臣之1,陈矫:
矫资历极高,是群雄割据时代广陵太守陈登的幕僚,在魏1路官至司徒(3公)。
在明帝询问陈矫对司马懿的看法时,陈矫表示“司马懿是朝廷之望,但并非社稷之臣”。言下之意,无非是司马懿有才无德,缺乏忠义之心。
(明)帝忧社稷,问(陈)矫:“司马公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魏晋世语》
陈矫籍贯徐州广陵,与围绕在司马懿身边的河北士人自然不属于同1圈子。因此他对司马懿的评价,更加客观。
最后看夏侯霸:
夏侯霸是夏侯渊次子,长期担任讨蜀护军,累迁至右将军。
夏侯渊与夏侯衡(霸兄)两代与曹氏联姻,夏侯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