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不晓大事,且(孙)綝同堂姐,邂逅泄漏,误孤非小也。”(全)纪承诏,以告(全)尚,尚无远虑,以语纪母。母使人密语綝。綝夜发严兵废(孙)亮。--《江表传》
皇帝隐居深宫,身边除了太监,侍讲,就只有女眷。
太监多是文盲;
侍讲碌碌无为;
女眷由于受不到教育,更是百无1用。
所以,即使资质如孙亮般上乘,也不免沦为庸主。
至于孙亮之后的孙休,虽然也勤学不倦,最终却被张布等权臣蒙蔽,捉弄得1塌糊涂。
孙休做皇帝时,不仅平日里见不到外臣,连遗诏都被篡改,自己的亲儿子也被废掉。
(孙休)欲延曜侍讲,而左将军张布近习宠幸,事行多玷,惮曜侍讲儒士,又性精确,惧以古今警戒休意,固争不可。--《吴书韦曜传》
孙亮、孙休在“苦读圣贤书”方面,不可谓不勤奋,最终却均以悲剧收场。
这正是因为所谓的圣贤书,不肯教授君主以人情世故,反而天马行空地扯些废话,比如“天人感应”、“君权神授”之类的浮夸虚言。
说的好像只要君主修身砥砺,诚心祭祀,就能天下太平1样。
这不是扯吗?
在如此荒唐的教育下,嗣君们不仅不了解民间的疾苦,甚至连宫廷斗争的残酷都1无所知;
他们沦为庸才甚至昏君,简直是势所必至。
吕思勉先生对君主堕落现象,曾有过精洽的概述:
(皇帝)终年闭关于深宫之中,寻常人所接触到、足以增益知识的事情,他都接触不到。若是1个上知,也仅能成为中人;如其本系中人,就不免成为下驷了。--《3国史话》
当然,比圣贤书更可怕的,就是创业之主对政治阴暗面的刻意隐讳、以及对敏感事件的恶意篡改。
从3国故事来看,曹刘孙3家无1幸免。
这就导致了嗣君对于创业伊始1无所知,从“圣贤书”中得不到的知识,在“国史祖训”中1样得不到。
国史留下来的记载,都是些伟光正、高大全的空洞口号,对于施政实在百无1用。
晋明帝的案例,将篡改国史的恶果,体现得淋漓尽致。
晋明帝司马绍,是东晋开国皇帝晋元帝司马睿的儿子,也是东晋第2代皇帝。
司马绍出生(299)距离司马炎篡魏(265)相隔仅仅3十余年,距离西晋统1(280)则不足2十年。
然而,就是这短短23十年间,西晋朝廷对国史的篡改掩饰,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以至于司马绍都当上皇帝了,居然还不知道自家的“发迹史”,不得不得询问于大臣。
在得知了司马氏篡代的血腥过往后,司马绍竟然瘫倒在床上,痛哭流涕,连声大呼“晋朝国祚不长矣”,似乎人生观受到了很大冲击。
明帝时,王导侍坐。帝问前世所以得天下,导乃陈(宣)帝(司马懿)创业之始,及文帝末高贵乡公事。明帝以面覆床曰“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远?”--《晋书宣帝纪》
更讽刺的是,就是这样1个平庸无比的司马绍,竟然还是历史公认的、东晋最有作为的皇帝。
(明)帝聪明有机断,尤精物理……拨乱反正,强本弱枝。虽享国日浅,而规模弘远矣!--《晋书明帝纪》
司马绍或许天资尚可,但在圣贤书与祖训的侵蚀之下,也不过成为中材之主。
若资质平庸之辈,必难免沦为下驷之徒,比如西晋惠帝。
及天下荒乱,百姓饿死,(惠)帝曰“何不食肉糜”?其蒙蔽皆此类也。后因食饼中毒而崩。--《晋书惠帝纪》
不出意外,在惠帝的治理下,西晋短祚夭亡,贻笑天下。
书本与现实的差距,可能比地球和太阳的距离更远。
而被刻意隐瞒的事情,往往最终会以更加酷烈的方式展现出来。
诚如云某于本章之中,借赵旻之心说出的那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又所谓:实践出真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近日来,屡屡听到许多家长举报各种诗词、名著的新闻。
杜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2月花”…这有问题吗?
那么韦应物的《滁州西涧》是不是更应该被禁?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