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还你自由”,实际是令其自生自灭。
这与现代资本家裁员,却谎称“为社会输送人才”有异曲同工之妙。
由此可见古人的“智慧”…
官奴婢5十以上,免为庶人。--《汉书哀帝纪》
诸官奴婢十万余人戏游亡事,税良民以给之,岁费56巨万,宜免为庶人。--《汉书贡禹传》
“奴客”的称谓,见于史册较早,至少在西汉中期便已出现。
关于“客”的卑微化,唐长孺曾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客和部曲》1文中有过详述。
唐老曾注意到,奴客大抵都是缺乏教养的无赖,他们替主子“干脏活,牟奸利”,乃至“作盗贼”。
(今陛下)崇聚票轻无谊之人,以为私客;置私田于民间,畜私奴车马于北宫。--《汉书5行志》
此处“票轻无谊”,即“剽轻无谊”,泛指亡命徒。
看上去“客”的身份变化,似乎与他们的个人素质有关。
实际“客”的卑贱化,核心原因在于生活上依附于豪强,缺乏个人选择的自由。
在地主豪族垄断了生产资料的情况下,大部分缺乏受教育机会的底层群众,因为生存艰难,被迫沦为权势者的奴客。
在马太效应(也叫28效应)的作用下,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最终大量的失地农民与破产手工业者,便顺理成章地沦为富室强宗的附庸。
同时,彼时的“丁税”制度,也为奴客的诞生提供了肥沃土壤。
丁税即人头税,即无论个人财富多寡,都必须按人头缴纳赋税。
在丁税之外,百姓还要承担沉重的徭役,而富户不仅有着多样的避役手段,甚至可以通过个人权势,庇荫田庄内的奴客,使之不服徭役。
比如《魏书司马芝传》记载,司马芝出任菅县县长时,辖区内的豪族刘节“旧族豪侠,宾客千余家”,多年来从未接受官府的征役。
司马芝想征调刘节手下的宾客服役,也遭到断然拒绝。
郡主簿刘节,旧族豪侠,宾客千馀家,出为盗贼,入乱吏治。顷之,(司马)芝差(刘)节客王同等为兵,掾史据白:“(刘)节家(宾客)前后未尝给繇(指兵役徭役)。”--《魏书司马芝传》
按两汉制度,县满万户设县令,不满万户设县长。
可知菅县的户数不满1万。
刘节不过是条籍籍无名的地头蛇,在这个不满万户的小县,却能霸占十分之1以上的丁壮人口(千余家),足见彼时的贫富分化到了什么地步。
《江表传》则记载,豫章太守华歆,在任内想要征发海昏县的丁户服役,但豪强“阻壁坚垒、断绝道路”,于是“太守欲发调1人而不可得”。
鄱阳民帅别立宗部,阻兵守界,不受子鱼(即华歆)所遣长吏……近自海昏有上缭壁(指坞堡),有56千家相结聚作宗5,惟输租布于郡耳,(太守)发召1人遂不可得。--《江表传》
如此“强汉”,不亡才怪!
对于地方豪强而言,这些“奴客”就是自己的私产。
为了保护私有财产,他们是很乐意同官府掰掰手腕的。
所谓“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虽然是近代的舶来品,但至少在两汉3国时代,勤劳智慧的中国人,便通过实际行动,践行了这句名言。
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奴客可以有多种身份变化。
从糜竺与陈登的案例中,可以看到奴客身份的变化途径之1,便是从“奴隶”到“私兵”。
(1)糜竺
建安元年(196)刘备与袁术大战于徐州广陵郡淮阴县,史称“争盟淮隅”。
结果袁术勾引吕布,偷袭刘备老巢下邳,备军大溃,逃至广陵海西县。
在吕布、袁术联军的沉重打击下,刘备断粮,军队“穷饿侵逼,自相啖食”,命在旦夕。
(刘)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败,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英雄记》
千钧1发之际,东海大商人糜竺,带着天使投资从天而降,“贡献2千奴客,金银货币”。
刘备赖此复振,逃出生天。
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糜)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奴客2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蜀书糜竺传》
糜竺贡献的金银货币,无疑充作军费;而2千奴客,则是充作部曲。
所谓“部曲”,即“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