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曲”,本身是军队建制单位,但在汉末魏晋时代,等同于私兵。
部曲只听命于直系长官,无法越级指挥;他们只知有上司,而不知有皇帝。
事实上,汉末3国也没有所谓官兵,都是部曲。
糜氏家族是海东巨富,“僮客万人,赀产钜亿”。所谓僮客,实际在此等同于奴客。
糜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蜀书糜竺传》
换言之,在糜竺麾下的万余奴客中,有至少2千人,可以直接转化为部曲,丁壮比例大约占据了5分之1,不可谓不高。
不难看出,有相当比例的“部曲”本身便是从“奴客”衍生而来,因此严格遵循主奴关系,具备强烈的人身依附色彩。
(2)陈登
再比如陈登,下邳豪族,世吏2千石。
其祖父是太尉陈球,父亲是沛相陈珪,叔父是扬州刺史陈瑀,烜赫1时。
兴平元年(194)陶谦死,陈登邀请好友刘备出任徐州刺史,刘备担心威不服众,陈登却笑称“愿为使君招募十万甲兵”。
“十万”无疑是虚指,但也能看出陈氏蓄养了大量奴客。
(陈)登曰:“公路(指袁术)骄豪,非治乱之主。今欲为(刘)使君合步骑十万,上可以匡主济民,成5霸之业。”--《蜀书先主传》
吕布败亡前夜(199),曹操、刘备合兵进攻徐州,彼时身为广陵太守的陈登,也从南方进发,协助联军围剿吕布。
《先贤行状》记载陈登“率郡兵为曹公先驱”。
所谓的郡兵,即指陈氏在广陵与下邳两郡的部曲。
太祖到下邳,(陈)登率郡兵,为(曹)军先驱。--《先贤行状》
吕布覆灭后,陈登因功受封“伏波将军”,可见其麾下部曲,在战斗中无疑起到了重要作用。
陈登随着势力膨胀,甚至“有吞灭江南之志”,即渡江攻杀孙策。
可见下邳陈氏的奴客质量,很明显强于东海糜氏。
(吕)布既伏诛,(陈)登以功加拜伏波将军,甚得江、淮间欢心,于是有吞灭江南之志。--《先贤行状》
从上述案例中,不难看出,豪族大姓能够把持地方话语权,在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掌握了丁壮力量。
豪强们平日里利用奴客在田庄中从事劳作,为自己赚取血汗利润,遇到乱世便立刻化身为宗帅头子,将手下的狗腿子们武装起来,割据自保。
类似案例在《3国志》中多不胜数,诸如李通、卫臻、诸夏侯曹氏等地方豪霸,均蓄养大量奴客——和平年代用作劳力,战乱时期便充当部曲,4处征伐。
南方的“山越”、“宗部”、“賨人”指代的也是类似群体。
山越即长江以南的避役百姓,賨人即巴蜀地区的板盾蛮,宗部相对泛指。
当然,如果奴客首领(部曲帅)没有接受地方军阀的招安,那他们往往会被冠以“盗贼”的称谓。
大多数奴客,平日的身份是田客。
奴客虽然可以充作部曲,但以性别而论,奴客群体往往有男有女;
以年龄而论,奴客群体又老少兼杂。
因此能够服役的丁壮,比例不会太高。
举例来说,许褚青年时曾南下汝南,组织流民武装,替地主老爷们守卫坞堡,而坞堡中的人户,便兼杂男女。
所以,没有所谓的“许家坞堡”,因为许褚也只是宗部帅而已,相当于地方雇佣兵头子。
汉末,(许褚)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共坚壁以御寇。时汝南葛陂贼万馀人攻褚壁,褚众少,不敌,力战疲极。兵矢尽,乃令壁中男女,聚治石如杅斗者置4隅。--《魏书许褚传》
再比如上节提到的糜竺,其万余奴客中,能够充当军人的,也不过仅有2千,约5分之1的比例;
这还是在“4战之地”徐州境内。
如果在相对和平的地区,奴客当中的丁壮比例应该还会进1步下降。
换言之,大多数奴客,其实无法成为部曲,而需要在主人的庄园中从事农业与手工业生产。
比如糜竺麾下的“万余奴客”,平日里1定是在糜家的血汗工厂里辛勤劳作,不可能坐吃山空;
否则糜竺就算坐拥金山,也喂不饱这1万多张嘴。
在曹魏的屯田制度中,大抵分为3类。
1类是军屯、1类是士家屯、还有1类是民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