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那个男的身上咬下一块肉再死。
但那晚上她想的却是她是一个结婚了、怀了孕,有家的人了。
她不该去和人拼命了。
结
果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唐文良居然就一声不吭地冲了上去,一上去还要夺对方手上的刀。
那个刀在昏暗的巷子里闪来闪去,她的心脏好像都要停了。
唐文良一看就笨得厉害,从来没和人打架,他笨得只知道伸手,根本不知道动动脚。
几l个刀光闪下来,那个打劫的估计也是不想真的闹出人命,给了唐文良两拳后骂了一声跑掉了。
她冲到唐文良面前,恨不得扇唐文良一巴掌,但当揪住唐文良的领子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破碎的镜片、青肿的眼眶,还有唐文良有点讨好、有点滑稽的笑脸。
她胸口憋着一股气,面上却冷静极了,她对唐文良说:“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唐文良点头,附和她:“这个打劫的怎么不吭声,电视上不都会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吗?”
唐文良呆得连她在骂他都分不清。
那件事后,她就暂时停了摆摊。
此刻她盯着唐文良修好的眼镜,看着那双对她笑的眼睛,和那晚面对持刀歹徒时保护了她后、笑起来的眼睛是一样的傻。
唐文良傻笑着对她说:“那以后我天天做饭给你吃。”
她嗯了一声,那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突然散去了不少。
睡前唐文良给她端水洗脚,帮她按摩肿胀的脚。
她的脚很丑,小拇指有些畸形,因为她小时候穿的不是破烂的鞋、就是挤脚的小鞋。
冬天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穿过温暖的棉鞋,脚冻得都要烂掉了。
夏天的时候她走山路,脚底磨出了厚厚的茧,这些年,所有时间走过的痕迹都留在了她的脚上,再加上孕期的肿胀,她觉得自己的脚丑得见不了人,更别说被唐文良这样捧着小心翼翼对待了。
她故作自然地告诉唐文良,她不需要别人伺候,这些事情她自己能做好。
唐文良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她,问她:“如果以后我卧病在床了,你会这样照顾我吗?”
黎开垂下眼,“当然。”
唐文良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模样总是很舒服很好看,他低着头轻柔细致地帮黎开按脚,“这样按完会不会舒服一点?”
他似乎并不觉得给黎开洗脚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书上说这样按摩对孕妇有好处。如果我哪里按得力道不对,你就告诉我。”
黎开不再说话了。
她感觉牙齿很酸,整个牙床都在发酸,她不动声色地别开头,不想要眼泪落下来。
明明当初穿着破破烂烂的鞋子,从家里连夜跑出去、一路逃亡,跑得脚上起了血泡她都没哭,为什么现在被唐文良用指腹触碰那些痕迹的时候,会克制不住地想哭呢?
黎开不知道。
她看书上说孕妇的情绪会更加敏感脆弱一点,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睡前唐文良照例对他们的宝宝胎教,他也不是每天都念书,有时候
是简单和宝宝说话。
今天晚上,他摸着她的肚子,柔声道:“宝宝,晚上好,今天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有没有乖乖的呀?”
他絮絮叨叨和宝宝说了许多,说他今天工作上的事情,说妈妈脚肿了很辛苦,最后他说“我爱你”。
怀里的孩子动了一下。
这个胎动的小反应让唐文良和黎开都惊喜地对上了视线。
黎开抱着肚子,低着头,那面对唐文良的爱意时像是粘住了的嘴巴,这一刻却突然张开了,她抚摸着腹部,轻声道:“宝宝,妈妈爱你。”
她不擅长将爱说出口,哪怕是在心里说一遍对她来说都很难。
但她可以毫无顾虑地对她的孩子说爱你。
宝宝,妈妈爱你。
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管你聪明还是愚钝,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小孩,我都会爱你。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她在七个月的时候请了假,不再去厂里,但她在家也没闲着,而是亲手给宝宝做婴儿床。
那是她照着外国电影里的婴儿床做出来的,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木轮子也能推着走动。
她把自己做的小衣服和小被子都放在婴儿床里,想象着她的孩子躺在婴儿床里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