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走出驿站,回到凉亭之内。为首那光头汉子神色急切看着两人问道“先生,老三,可是谈妥了?”
来到近前,那光头汉子这才看出那儒生脸色铁黑,比之老三也是不遑多让,这很反常,要是以往,楚先生可从来不会有着如此神色,一向都是彬彬有礼,向来也是让人如沐春风,哪怕出山劫道,在自己将屠刀斩向他人之时,这楚先生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淡淡笑意,可见楚先生虽说儒生出生,可内在却冰冷无比,丝毫没有读得圣贤书,心怀天下那一股子悲天悯人。
可是如今,这么一个冰冷之人,却如此失态,这不免让那光头汉子心存疑惑。
“先生,这是怎么了,可是那会友镖局几人口出狂言,得罪了先生?”
听着光头汉子这话,楚先生只是长舒口气,随后一改刚刚那铁青的脸色,换上以前那般风轻云淡的神色,微微眯眼,淡淡说道“大当家,没事的,既然他们会友镖局仗着家大业大,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那么我们也无需将他们放在眼里,这要是将他们毫发无损地放了过去,在这狼虎山脉,我们也就再也没有了立足之地了。”
要说这楚先生一向心思深沉,可为什么会如此失态,自然是因为郑源那一句话。
要说他人怎么骂,这位楚先生都不会在意,唯独一点,那就是不该说出那句“自以为读了多少书。”
楚先生一向自视甚高,也自认博览群书,家中田财也被读书读空了,爹娘也读死了,可如此代价却只是换来了屡试不中,屡试不中,心灰意冷之下,落草为寇,凭借着歹毒,机敏,一步步攀爬,将这狼虎山脉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一十七座山寨,南扩其中,在这狼虎山,他在外人眼中虽说仅仅只是一个出谋划策之人,可在自己人眼中,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狼虎山之王,哪怕是眼前这位大当家的,也是对他言听计从。
也就因为这样风光,此前的种种落魄,他人提都不能提,提了,那便杀了。
想到这,这位楚先生神色间的阴冷丝毫不加以掩饰“大当家的,回山寨整顿整顿,我倒要看看,在强弓面前,他小小的会友镖局,能不能像现在这般硬气。”
随着众人走出凉亭,一袭黑衣也悄然跟上,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不自觉冷笑道“哼,终究是个祸害,早些拔除了吧,此后走这狼虎山脉,可没有那么多银钱来给你们这群虫豸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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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之内,会友镖局一行人将酒囊别于腰间,看着整装待发的几人,郑源拍了拍恒德肩膀,随后宽慰道“柳兄弟,不必如此紧张,一群小毛贼而已,也未必敢触怒我们虎须,我们会友镖局可是名声在外,哪怕放眼江湖之中,那也是有名有姓的。”
郑源虽然这么说着,可恒德却丝毫不敢懈怠,不过面上却缓和了许多,略微忧心道“郑大哥,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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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虎寨。
此前方柏魁马踏江湖,这狼虎山,规规矩矩,可是自从武陵山覆灭之后,这狼虎山也不安分了起来。
寻常土匪窝,有个两三百人,那就有这叫板的底气了。可是这狼虎寨寨门之前,浩浩荡荡千余人,这规模,哪怕放眼天下,那也是大寨,哪怕朝廷出兵剿匪,碍于这狼虎山地利,没有个五千上万人,也不敢说可以讨得便宜。
此时,这山寨简陋的点将台之上,那光头汉子声如洪钟,慷慨激昂,朝着下方千余人喊道“各位,我狼虎寨自立寨以来,从未怕过谁,此前这上上下下,十七山寨,也都被我狼虎寨或是剿灭,或是收编。天下英雄谁敢小瞧我们,此前无论是来往客商,镖局,哪个不是乖乖奉上买路钱财?”
“可是如今,他小小的会友镖局居然敢前来触怒我们虎须,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狼虎寨,那可是要被天下英雄笑掉大牙?”
在说完这么一番漂亮话之后,要说动员卖命,那终究还是要许诺一些好处,再加之一些共同利益。
这就不是这头脑简单的光头汉子可以做到的。
也就在这时,那儒生楚先生走上前,接过那光头汉子话头,声音轻柔,可却狠厉。
“诸位,我们狼虎寨,我们大家,落草,无非就是不愿意在地里刨食,求天垂怜罢了,在这狼虎山,我们打家劫舍,尽显英雄本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可如今,一个小小的镖局就能如此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试问,天下英雄要是知道了?”
“笑掉大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