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郭弘哲尾随兄长,万分好奇,不停地央告“哥,你就说一说吧,我特别想知道。”
郭弘磊眺望窗外,目光沉静,温和道“战场上确实人才济济,敌将却偏被我发现、被我斩了,其中多少是靠运气的。况且,冲锋陷阵,鲜血淋漓,不提也罢。”
“经过!哥,我想听个经过,饱饱耳福。”郭弘哲打破砂锅问到底,缠着兄长不放,反复催促道“大概说一说,也不行吗?我不怕血腥,你就说吧。”
郭弘磊莞尔,赏了会儿雪景,关窗转身,正欲开口,却见屋里仅剩兄弟俩,霎时一怔,诧异问“你嫂子呢?”
“哦,她出去吃早饭了,叫我陪你聊天解解闷。”郭弘哲硬把兄长推到书桌后坐下。
郭弘磊皱起眉,落座问“我怎么没听见她开口?”
“她怕打扰你赏雪的雅兴,悄悄走了。”郭弘哲干劲十足,挽起袖子,先取出几封家书,而后献宝似的捧出一大叠文稿,兴冲冲道“嫂子交代了,你养伤兼养病,须得耐心歇着,先读家书,然后看看文稿,看完了帮忙润色并作序!”
郭弘磊只得静下心,拿起家书略翻了翻,又抽出一份文稿审视,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唔,我先看一看家书。”
“边看边聊。”郭弘哲搬了把椅子挨近,毫不气馁,恳切表明“倘若今日无法一饱耳福,我寝食难安。”
郭弘磊哑然失笑,妥协道“行吧。那我大概说一说。”
与此同时·堂屋
姜玉姝咽下早饭刚喝了口水,里正夫妇便登门到访。她扬起笑脸,招呼道“别客气,坐下喝茶。”
“哎。”彼此熟悉,里正妻已不像当初那般拘谨,拉着丈夫坐下,关切问“我听三平说,你家人负了伤,不要紧吧?”
姜玉姝避重就轻,颔首答“他们正在休养着,多谢关心。”
两口子点点头,面露同情之色。里正捧着茶杯,隐约听见正房里郭家兄弟在交谈,便压着嗓子,唏嘘感慨道“我们这儿,原本是个渔村,靠水吃水,许久都以打鱼为生,但因江河上渐渐出了水寇,官府迟迟未能剿灭,祖辈们没法安心打鱼,逼不得已,才开始学种地。”
里正妻叹了口气,接腔告知“战乱前,村里有四百多户人家,如今大半逃难去了,剩下不足两百户。”
姜玉姝端坐上首,略倾身,正色问“不知其中有多少人家适合栽种土豆呢?”
“最近我几乎跑断了腿,商量来商量去,现挑出一百二十户!当然,遵照刘县丞的吩咐,耕作事宜由你做主。”说话间,他递上一份名册,解释道“这是我请周延老兄帮着写的名册,你过过目,要是觉得哪一户欠妥,尽管提出来!”
姜玉姝接了名册,颇为意外,边看边赞道“姓名、人口与壮丁、田亩数,一目了然。很详细,辛苦你们了。”
“辛苦什么?关乎明年的口粮,忙自家的事儿,一点儿也不辛苦。”刘三平身穿旧棉袄,缩着脖子抄手拢袖,感激道“官府仁慈开恩,到明年夏收时,允许我们留下三成半的收成,而且免赋。哎,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里正妻满怀期待,欢欣激动,盘算道“等明年开了春,每户种它三四亩土豆,按今冬的收成算,估计能得两千斤粮食呢!”
三成半,不交税,便令乡民感恩戴德。
姜玉姝百感交集,不知该做何感想,瞬间无言以对。她定定神,和善告知“刘村连年遭战乱,对待灾荒之地,朝廷向有惯例,本就是免租赋的。其实,县衙此举,是借村里耕地并雇人耕种,三成半的收成,既是酬劳,又是赈济。”
“难得,太难得了,我们无以为报,一定勤恳耕种!”刘三平心满意足,郑重表明“假如有谁敢疏忽大意、不用心侍弄庄稼的话,乡亲们饶不了他!”
姜玉姝肩负责任,直言不讳,严肃嘱咐“今年虽然试种了一季、小有收成,但新粮毕竟是新粮,所有人尚未完全了解它。因此,明年春耕时,恳请各位切莫自作主张,官府断不允许宝贵粮种被糟蹋的。”
“放心,我们已经商量妥了,明春仍像今夏一样,从下种到收割,统统听从你的安排!”刘三平吸吸鼻子,憨笑说“咳,我们还拿不准,谁也不敢胡来,万一毁了粮种,岂不糟糕?嘿嘿,乡亲们怕出错,巴不得你从头到尾再仔细教一遍呢。”
姜玉姝爽利表示“官府有令,我既揽下了差事,岂敢不尽心?到时齐心协力,挣个好收成!”
“对!”
“唉,村里人人都盼着有个好收成。”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