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种过,心里没底,怕种不好。”众里正远道而来,半信半疑,赔着小心与笑脸,拐弯抹角,不断地质疑、刺探。
一切皆在意料中。眼前的局面,姜玉姝前世今生都经历过,习以为常,耐性十足,反复详细解释,极力打消人群的疑虑,期盼里正回村后发动乡民,顺利下种。
晌午,郭弘磊带路,引领曹桦及其手下抵达家门口。
“吁!”
郭弘磊翻身下马,把马拴在路边树荫下,“曹大人,到了。”
“你的家人就住在这儿?”曹桦下马,诧异扫视陈旧农家小院,把缰绳与马鞭抛给亲兵。
郭弘磊颔首,抬手道“请。”
一行人刚迈上台阶,院门便被拉开,名叫柱子的兵丁大喜过望,激动行礼道“大人!您可算来了。”
曹桦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迈进院门,劈头问“他们人呢?伤势怎么样了?”
“您放心,性命全保住了!”柱子一溜小跑,引领走向厢房,“不过,曹公子伤得最重,才刚勉强清醒,方大夫说,他得休养好一阵子。”
“军中没有什么‘曹公子’,只有曹达。”曹桦淡淡道。
“是!”柱子讪讪挠头。
潘嬷嬷闻声,从厨房里探头,霎时喜出望外,笑喊“哟?公子回来了!”她正做饭,两手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凑近尚未嘘寒问暖,便纳闷问“怎么不见林勤他们几个小子?”
郭弘磊解释答“我并不是探亲,而是护送曹大人来探望伤兵。”他环顾四周,低声问“其他人呢?在地里?”
“天太热,还不到下种的时候。少夫人带着三公子在庄主簿家,接待几十名里正,商议屯田大事。周延则带着其余人,在给土豆催芽。”潘嬷嬷绕着他转了几圈,细细端详。
郭弘磊会意,“放心,我没受伤。”他意欲去厢房探望伤员,却听身后有人问
“郭弘磊,这几袋是曹达等六人的口粮,能管半个月,还有些药材。放哪儿?”几个兵丁抬着东西问。
“嬷嬷看着办。”
潘嬷嬷忙道“你们随我来,先搁檐下吧。 ”
郭弘磊点点头,快步走去厢房,恰见曹桦出来,说“这两个并无大碍,卧床休养一阵子,会痊愈的。走,随我去隔壁瞧瞧另外两个。”
“是。”
另一间厢房里,方胜正在给伤员换药,抽不开身,不然早迎出去了。他扭头,欣喜打招呼。
郭弘磊告知“这位是曹大人,特来探望伤兵。”
“哦?曹大人,快请坐。”方胜包扎妥伤口,起身让座,露出榻上两个伤员,里侧的睡着了,外侧的半睁开眼睛,虚弱问“爹,您怎么来了?”
爹?方胜吃了一惊,郭弘磊摆摆手,示意对方安静。
曹桦坐在榻前,热汗淋漓顾不上擦,审视儿子腹部深刀伤、胳膊与肩膀浅划伤,虽心疼,但也放下心,威严答“探望伤兵,顺便瞧瞧你。见面知道喊‘爹’,看来伤势恢复得不错。”
“要不是郭家好心收留并医治,儿子早没命了。”曹达面白如纸,中气不足,神智却清醒。
曹桦心怀感激,郑重表示“弘磊,你家对犬子有救命之恩,待他痊愈了,一定尽力报答恩情!”
郭弘磊摇摇头,“此乃吉人自有天相,我家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大难不死,曹达满怀感激,感慨道“尊夫人心地善良,为了救不相干的人,慷慨拿出人参,连熬三碗独参汤,救了我的命。”
郭弘磊生长在侯门,对独参汤看得稀松平常,爽朗答“这没什么,药材本就是用于救治人的。”
问候短短片刻,伤员精力不济,众人便退出了厢房,剩下做父亲的陪伴儿子。
郭弘磊估计自己待不了多久,心急,大步流星往外走,朗声说“我去庄主簿那儿一趟,看她在做什么。”
“公子,等会儿。”
潘嬷嬷靠近,愉快说“告诉您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