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灰尘与蛛网。
寒冬夜里,众将士冷得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郭弘磊无法,只能嘱咐捡拾破桌烂椅等木料,架起几堆篝火,团团围坐取暖。
“噼啪”声中,篝火熊熊燃烧,驱散了严寒。
众兵丁席地而坐,纷纷翻出干粮,拿去火上烤,苦中作乐,“嚯,好香!”
“香?你小子把吃的烤焦了。”
“我这个就烤得刚刚好,都学着点儿吧。”
聊着聊着,不可避免的,他们开始抱怨嘀咕“粮草不是跟上来了么?伙房怎么回事?咱们连稀粥也吃不着。”
“莫说稀粥,连口热水都没有。”
“哼,那群懒货,连热水都不烧一锅,他们跟来,究竟有什么用?”
……
郭弘磊在边上,正与心腹商议明日行程,忙中一拍额头,立刻交代几句,数人即起身,赶去各篝火处解释,安抚道“没口热食,我也纳闷,故特地打听过了伙房并非偷懒,而是正忙着寻找干净水井、安置炉灶、收集柴禾。弟兄们放心,等明早,咱们就有热水热食了。”
众兵丁听了,才心气平顺,苦着脸说“催他们快些吧,实在太冷了。”
“来不及做吃的,好歹烧一锅热水,喝了暖暖身子。”
“唉,那群伙头兵,真是慢吞吞。”
上阵杀敌卫国,个个英雄好汉,下了战场饥肠辘辘,不吃饱喝足怎么行?一旦忍饥挨饿,将士势必虚弱,如何有力气行军打仗?故有古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郭弘磊颔首,正色答“我已经再三地催了,明早动身之前,伙房一定会备好充足食物!”
赫钦骁骑营休整一夜,翌日卯时中,天未亮,便披上铠甲,列队赶去伙房。
果然,伙房的人一宿未眠,熬了足够的厚粥、烧了足够的滚水、做了足够的杂粮饼。
“各位兄弟,老规矩啊!”伙头兵一字排开,麻利分发食物,大喊“出征的,厚粥管饱,热水任喝,每人十个大饼;守城的,也‘厚粥管饱,热水任喝’,但不能碰干粮。”
此乃军中惯例,并无不公,人人遵从。毕竟出征的队伍须负责探路与开路,冒险突入敌营,十分辛苦。
不消片刻,出征将士吃饱喝足,背上干粮,各自去牵马。
郭弘磊上马,勒转马头,朝城门奔去,精神抖擞,朗声鼓舞道“弟兄们,该去收复息县了。咱们打前阵,后援仍是新阳卫的弟兄,早一刻攻下,就早一刻休整!”
众兵丁养足了精神,士气高涨,马蹄跺得县城青石板街道轰响,气势如山。
骁骑营的五名小头领,率领各自手下,奔出城门不久,便依计分头行事,朝息县包抄而去。
一晃眼,小年已过。
腊月二十四,连日狂风大雪,边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夜半时分,赫钦县城里,黎民百姓蜷在热被窝里,正睡得香。
卧房里昏黑,姜玉姝侧躺,睡在床外侧,便于下地。
最近,无论白天黑夜,一入眠便噩梦连连。她的噩梦,光怪陆离,多是两国交战、刀光血影、马嘶人吼……结局往往是
郭弘磊勇猛冲锋陷阵,却不幸身陷重围,被刀或箭所伤,昏迷坠马。
偶尔,梦境倏然一闪,她仍在刘村东屋,忽听窗外两只狗狂吠,并有家人惊呼“公子回来了!糟糕,他受了重伤!”
“方大夫呢?快叫他来救命!”
方大夫呢?
快请大夫!
十万火急,大夫哪儿去了?
往常,姜玉姝会生生急醒,这次却是被吵醒
县衙外便是宽敞街道,突兀响起阵阵马蹄声、沉重脚步声,急速往北。
姜玉姝指尖颤了颤,猛地睁开眼睛,虚汗涔涔,白着脸,撑起半身倾听。
潘嬷嬷日夜陪伴,睡在床里侧,被惊醒了,打着哈欠转身,关切问“怎么了?又做噩梦了?还是要起夜?”
“嘘。你听街上的动静,又有一队援军北上了。”
潘嬷嬷霎时清醒,侧耳数息,欣喜说“太好了!又多了一队援军,赶去给公子他们帮忙。不过,都腊月底了,这队援军,来得够晚的,也不早点儿。”
姜玉姝叹了口气,摸黑坐起,“军令如山,耽误时辰要挨罚的,援军无论早晚,皆是奉命行事。听说,行军打仗之前,粮草必须严格算好,要多没有,如果少了,将士会饿肚子。所以,边塞之地,无法一口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