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小子,脸还没我半个巴掌大。”
这小子?
姜玉姝扑哧一笑,“也不看看自己巴掌多么大!别说、别说烨儿了,恐怕廖表姐女儿的脸也没你半个巴掌大呢。宝珠好些了吗?”
郭弘磊低声答“一连服药几天,好多了,不日应可痊愈。别说宝珠,就连你的脸,也没我巴掌大。”说话间,他俯身亲近,缠绵深吻。
“嗯!唔……小心、我抱着孩子——”
半晌,两人额头相抵,郭弘磊目若朗星,牢牢护住妻儿,耳语说“放心,孩子睡得香着呢。”
话音刚落,婴儿呼吸一变,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澄净,水润润。
姜玉姝揶揄说“看吧看吧,你把他吵醒了。”
“给我抱会儿。”郭弘磊兴致勃勃。
姜玉姝顺势松手。产后她想方设法,请潘嬷嬷支招,坚持和奶妈吃一样的食物,却至今没奶水,甚遗憾,轻声说“肯定是饿了。”
“没哭,应该不太饿。唔……兴许只是想醒来玩会儿。”郭弘磊严肃道。初为人父者,小心翼翼地抱稳婴儿,仿佛捧着稀世珍宝,父子对视,他深切明白了“骨肉”、“骨血”、“血脉相连”等语意。
小夫妻亲密紧挨,姜玉姝乐道“尚未满月的小婴儿,玩什么呀?十有八九是饿醒了。再不抱给奶妈,一会儿准哭!”
“哭是练气息。常练气息,身体更结实。”郭弘磊一本正经。
姜玉姝眸光含嗔,正欲开口,房门突被叩响,潘嬷嬷急切禀告
“公子,老夫人她们来了!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三公子赶去迎接了,您也快些吧。”
“什么?”
夫妻俩同时愕然,姜玉姝纳闷问“不是说等买定了宅子和田地才搬家吗?怎么突然来了?”
郭弘磊定定神,把襁褓交给妻子,起身答“不清楚。你俩歇着,我去接母亲,既然来了,只能尽快安家。”
“嗯。”姜玉姝仰脸说“我无法相迎,稍后见面再给婆婆请安。”
郭弘磊颔首,匆匆走了。
不消片刻
三辆马车停在通往后衙的侧门外,下人忙碌搬行李。
郭弘磊脚下生风,于门槛前赶上了不由自主磨蹭的郭弘哲
“三弟!”
郭弘哲眼睛一亮,如蒙大赦,“二哥,你来了,走,咱们一起迎接母亲。”
郭弘磊点点头,率领弟弟迈出门槛。
马车旁,郭弘轩扭头即飞奔,激动大喊“二哥!三哥!”
“四弟。”做哥哥的搀住弟弟,郭弘磊使劲拍打胞弟胳膊,慨叹“长高了,也壮了。但不知学问进益了没有?我可要认真考考你。”
郭弘轩顿时苦着脸,“唉哟,刚见面就谈学问……”
郭弘磊威严问“怎么?你怕谈学问,莫非平日没用功温书?”说话间,他带领弟弟走向母亲所乘坐的马车。
“岂敢呢?当然、当然用功了的。”郭弘轩底气不足,一阵阵心虚。
须臾,兄弟三人站定,郭弘磊躬身唤道“母亲?”
阔别重逢,王氏一听次子嗓音,年迈之人瞬间悲喜交集,眼眶泛红。仆妇掀开帘子,王巧珍左手牵儿子,右手搀婆婆,略弯腰走出马车。
王氏扶着车门,俯视次子,颤声开口,“弘磊……”
一别数年,郭弘磊抬头,端详满头白发的老人,心里极不是滋味,伸出右手说“母亲请下车。”
“母亲,慢些。”郭弘哲慌忙也伸手。
王氏一抬手,搭住了次子胳膊,垂首踩着车凳,慢慢下车。
郭弘哲黯然,却丝毫不意外。他默默振作,改而搀侄子,“大嫂、煜儿。煜儿,来,慢点儿。”
“三弟。”王巧珍回应了两句,“煜儿,这是你三叔啊?不认得了么?”
郭煜打量郭弘哲,依稀记得,“三叔。”
“哎,真乖!”郭弘哲笑着揉了揉侄子脑袋。其实,每当面对嫡母和大嫂时,他总是紧张戒备,悬心吊胆,唯恐说错半个字、走错半步路,打从骨子里发怵。
旁边,郭弘磊心里难受,双膝跪地,磕头伤感说“分别已久,期间一直未能探望母亲,儿子不孝,望您宽恕。”
郭弘哲急忙跟着下跪,生怕迟了半步。
王氏霎时老泪纵横,心酸难忍,弯腰搀扶次子,哽咽说“我的儿!快,快起来,皆因犯人身不由己,怎会怪你‘不孝’呢?为娘一把老骨头,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