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郭弘磊伸出尾指,碰碰儿子的小拳头,正色说“他被裹得动弹不得,一解开,立马高兴多了。”
“包被裹着才暖和,裹着也高兴!”潘嬷嬷把礼匣堆在柜子上,飞快去外间洗手,苦笑说“天还冷,不能大意啊。”
姜玉姝落座榻沿,动作轻而快,把微敞的包被掩上了,忍俊不禁,“让你看会儿孩子,一转眼,居然把包被解开了,也不怕孩子着凉。”
郭弘磊指了指熏笼,“屋里暖和,他又穿得多,怎会着凉?我总觉得他热。”
说话间,婴儿忽然张开拳头,一把握住父亲的尾指,攥着不撒手。
郭弘磊一怔,旋即笑起来,神采奕奕,兴致勃勃,试探着拉拽了拽,夸道“这小子,挺有劲儿的,不错!”
“轻点儿,仔细拽伤孩子胳膊。”姜玉姝目不转睛,紧盯还没大人一条胳膊长的婴儿,悬心吊胆。
郭弘磊任由儿子抓住自己尾指,“放心,我有分寸。”
这时,潘嬷嬷洗净手,心急火燎赶回来,挤开小夫妻,不由分说,三两下把包被仔仔细细裹严实了,絮絮叨叨,“哪里紧了?明明不松不紧的,小公子清醒时活动手脚,不叫‘挣扎’。假如真裹得太紧,孩子就没法动弹了,能动弹,说明裹得正好。要不然,他会哭闹的。”
“二月天,夜里冷,大人尚且穿着棉袄,孩子绝不能着凉。”
小夫妻从善如流,“好,听嬷嬷的。”
婴儿被重新裹上了,眼神懵懂,不哭不闹,只奶声奶气地哼唧几声。须臾,他皱皱小脸,打了个哈欠,逐渐闭上眼睛,不消片刻,便沉沉入睡。
“瞧,真乖。”潘嬷嬷压着嗓子,慈爱赞道“吃饱了,玩一小会儿,紧接着就睡觉。天天这样,才能长得结实!”
初为人母,姜玉姝好奇心盛,一有空便抱着孩子,怎么看也看不够,婴儿皮肤舒展了、变白了、眼睛睁得更大了……整天津津乐道。
郭弘磊忙忙碌碌,但稍有空闲时,也爱逗儿子玩耍。今晚,离家前夕,他更是依依不舍。
潘嬷嬷抱起熟睡的婴儿,“我把他抱给奶妈。公子明天要启程回营,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才有力气赶路。”
郭弘磊点点头。
姜玉姝亲昵蹭了蹭孩子脸颊,“明天见。”
“早点儿安歇。”
“哎。”
潘嬷嬷抱走了孩子,姜玉姝指着一个小箱子,叮嘱道“明天回月湖,这箱东西是给翠梅成亲用的,箱子里是红绸、胭脂香粉和几样首饰。辛苦一场,留守刘村的其余人也有赏,我都准备好了,邹贵会交给周管事,不用你操心。”
“明儿叫人搬上马车,带回村里,他们自然知道是给谁的。”
郭弘磊脱了外袍,随手一抛,准确撂在架子上,一本正经说“你待丫鬟甚好,到时我得给长荣包个红封,避免下人说‘公子不如夫人大方’。”
“哪里?二公子平日够大方的了。”
姜玉姝笑了笑,感慨道“翠梅一贯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勤勤恳恳,她成亲,我乐意帮忙张罗。算起来,她和长荣相处已久,情投意合,又早已定亲,回头你不如叫周管家挑个黄道吉日,趁人齐,把喜事办了。”
“长荣爹娘从长平搬来了,明天一道北上刘村,他家会安排的。”
姜玉姝一拍额头,“哎呀,我忽略了!不过,即使彭家会安排,他家忠心耿耿,必会请示你的意思。”
“知道。”郭弘磊身手敏捷,脚步极轻,猛地从背后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
“啊——”姜玉姝毫无防备,唬了一跳,“别这样吓唬人!”
两人倒在榻上,推搡打闹一阵,他叹道“明天一走,不知何时才有空回家。从前在村里,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到家,如今在县里,急行军也得大半天。”
“放心,放心。”姜玉姝倍感不舍,安慰道“现在已经安稳安家了,老夫人颐养天年,孩子们无忧无虑,家里有我和嫂子,还有三弟四弟,你不必担心。等我有空就去月湖探望你,不也一样?”
“唔。”
郭弘磊搂紧了她,叮嘱道“母亲所言极是,家里今非昔比,除了投军立功,只能靠科举入仕。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督促三弟四弟用功,他们若懒惰顶撞、不听嫂子的劝,当请母亲下令动家法,严加管教,不严不能成才。”
姜玉姝理解一家之主肩负重担,宽慰答“我明白,一定督促他们用功读书!”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