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菓菓下意识就想折道离开,那人身份不明,自己又无实力傍身,本该离开的。
可那双腿却如灌了铅一般,移动不得。
余菓菓将之归为,于心不忍。
她终是走近少年,蹲下身子,长长的红色裙摆与地上的血色混为一体,血腥气更加浓郁了。
她听见少年喃喃地喊着:“疼,好疼。”
余菓菓心中一处莫名软了下来,真是个可怜又无辜的少年。
她对着少年伸出手,将之扶了起来,少年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就要反抗她,固执道:“走开,我不会和你们走的!”
余菓菓眼中的不忍愈发重了,她轻轻伏在耳侧安抚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许是她的声音起了镇定的作用,少年竟真的不再挣扎,搭在她肩侧,眉峰紧皱,宛若一个倔强的小可怜。
余菓菓心神一动,突然很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她抬手掐诀将他面上的血污除尽,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余菓菓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容貌楞住,便是见过了师尊和大师兄的容颜,她还是因眼前惊天的姝色怔神。
虽然用美一词形容一个少年不太对,可他真的生得太美了。
他的肤色极白,凑近看甚至能看见皮下细细的血管,长睫密而卷翘,服帖地搭在下眼睑,鼻梁挺拔,唇若丹朱,就算拿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余菓菓将他半抱起来才发现少年虽然瘦弱身量却比她高出太多了,可少年眼下断没有自己行走的能力,而自己这般抱着他委实有点吃力,只能找人求助了。
她小心地将少年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侧,一手环过他精瘦的腰扶稳,整个过程少年都未表现出不适,安安静静地阖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余菓菓自芥子囊中掏出一枚传讯符,正待燃了身后传来男子诧异的声音。
“小息?”
余菓菓面上一喜,当即扶着少年转过身,对上来人琥珀色的眸子,唤道:“大师兄。”
“你如何在此处?”来人正是刚从村镇处理完魔乱的长芜道君,他温和的眸光自她面上拂过,待看到她身上挂着的貌美少年时,那双如远山般清淡的眉峰倏然皱起,“小息,他是……何人?”
余菓菓有些不自在,搭在少年腰间的手无处安放,“路上、路上捡的。”
长芜了解她的脾性,嗟叹一声,“小息……”
余菓菓咬着唇,祈求地看向他,“大师兄,他……受了很重的伤。”
“我们救他好吗?”
长芜敛下眸子,藏住自己内心繁杂的思绪,对上她的脸真的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只此一次。”
余菓菓当即喜形于色,致谢道:“多谢大师兄!”
“大师兄对我真好!”她只是口快,如此一说。
长芜周身的烦躁却被一瞬间抚平,他伸出手想要接过身子颀长的少年,余菓菓正欲松手,却听少年紧闭着眼喃喃道:“不、不要。”
攥着她衣角的手正微微颤抖。
“大师兄……还是我来吧。”余菓菓无奈收回了手,安抚性地在少年背心处拍了拍。
两人御空而行,飞回青云山上。
靠着余菓菓颈侧阴影的遮掩,无人可见少年的嘴角轻轻勾起,仿若偷腥成功的猫儿。
唇无声翕动,苍衡剑之主,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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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秘境之外,谢家主宅,西南面高阁之上。
银发高束的白袍人负手而立于阁内唯一的窗口之前,极目远眺,似乎看着清冷的月华出神。
另一人隐于长案之后,于阴影之中,带着玉扳指的大手把玩着一古朴的丹瓶,轻轻敲击着案面。
“你真舍得将菩提渡劫丹给我?”男子醇厚的声音自案后响起。
白袍人身形未动,清冷如泉的声音随风飘至男子那处。
“有何可悔?”
清冷入骨,毫不在意。
男子敲案的手一顿,那双向来运筹帷幄的眸内闪过惊奇,“你竟真的愿意将唯一的飞升机会让与我?”
“无上。”男子轻笑着唤他,眼前人拿菩提渡劫丹换蓟临会将青云宗的弟子送入宿世百相中,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袍人慢慢转过身,月华侵蚀着他周身,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容颜,看起来仍是如此年轻,那霜白的眸子却透着超脱世俗的光。
他冷冷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