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尽数落在宣纸上那字眼,陡然噤声。
季云从芥子囊中取出六孔埙,凝视其上的孔眼,眸光渐渐坚定。
“福伯,我有事出去一趟,此处你守着,若是主院有人寻来,你传讯与我。”他忽而起身,白色的衣袂带起的风卷起案面上的宣纸,将之吹起。
薄弱的宣纸晃悠悠地自空中垂落。
福伯起身,顺势看去,只见洁白无垢的宣纸上,仅有傲骨铮铮的一个“余”字。
他大骇,猛地抬眸看去,白色身影消失的方向正是客苑。
余菓菓睡得不好,她迷迷糊糊间一直听见一首曲子循环往复地被奏响。
那曲调熟悉地几乎都能哼出来……
她猛然坐起身,看向微微敞开的窗棂处,一道修长挺拔的少年身影正倚着墙,青丝未束,随意搭在肩侧,随着夜风被轻轻吹起,凌乱而美。
是大师兄季云。
他奏着那首曾在落月湖胖为她吹过的曲子。
那首男主娘亲幼时,一遍遍唱给他听的歌谣。
万籁俱寂,唯有埙乐声,连风都在为他伴奏,卷起一旁的落叶,纷纷扬扬无止休。
余菓菓推开窗,扶着窗沿,静静注视着院中专心吹埙的白衣少年,疑惑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一时移不开,心底涌上越来越奇怪的感觉。
就好似在为季云一次次怪异的行为做应证。
到底是为什么呢?
突然,埙声戛然而止,白衣少年抬眸,琥珀色的眸子如天上璀璨的星子,没有绕弯,嘴角挂着和煦的笑,缓缓道:“小师妹,这曲子可好听?”
“它是我娘亲幼年时常唱给我听的曲子。”
他很快将视线移开,倚着墙微微仰首,望着万里无云的夜空,凝着稀疏的星子,淡淡道。
心魔誓令他不能违抗谢无祭,却不能阻止他从别的方向入手。
果见,余菓菓眸中满是困惑,身形调转,似要出门寻他问清楚。
季云踩着枯叶,上前两步制止了她,将目的挑明,“小师妹,师兄想求你一件事。”
余菓菓不带一丝犹豫,但没有应下,只是问:“什么?”
“天绝谷幻境历练之后,我想请你来沈家正堂见礼。”
到那时沈如晦会亲自宣布他的身份,一切真相的揭开皆与他无关,谢无祭也奈他不得。
毕竟假的终究成不了真,除非他杀掉沈家所有人。
可到那时,他想要的东西永世也拿不到。
作者有话说:
狗祭:每次都在我搞事业的时候偷家,沈云霁你要不要脸?
季云:难道等着被你杀?
亲妈:可惜咯,你们两个的期许都会落空。
挡六十八刀
“欸, 今天下午谢家云舟到的那会儿你们瞧见了吗?”
“见着了呀!我从未见过那般奢华的云舟……真是遮天蔽日呐!”
“啧啧,我听说谢家主携夫人亲自到场,那气度, 那风姿真是冠绝古今……”
“可不是嘛, 听说谢家主当年可是咱修真界第一美人,追求他的仙子都能从林州排到扬州去呢!”
其中一名年轻女弟子满面桃红,捂着双颊颇为向往道:“如今的谢家主依旧风姿绰约, 真恨我自己生不逢时。”
她身侧的同门弟子鄙夷地睨向她脸上若隐若现的雀斑, 嘘了一声, 调侃道:“行了,别做梦了。莫不说谢家主同谢夫人伉俪情深,百年如一日,就是他唯一的女儿谢仙子谢锦薇都比你大几十岁。”
另一名弟子紧接着唏嘘道:“不过我听说谢家主似乎曾经育有一子?”
言罢他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那弟子赶紧收了声, 挠头打哈哈,“我我我, 也是道听途说的,你们可别信以为真了。”
其他人才暗舒一口气, 纷纷指责他,“此等编排人的话你往后莫要说,幸亏这里都是自己宗门的人, 若是传出去被谢家知晓,那师尊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是啊,小师弟你别害了宗门。”
小弟子将姿态放得很低, 连连致歉, “师兄师姐, 对不起是我谬言了。”
刚才那雀斑师姐拍了拍他的肩, 当了个和事佬,“好了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是沈家。”
一行人散开离去,先前说错话的小弟子走在所有人身后,将头垂得极低,整张脸蒙在阴翳中,故无人注意到他侧向斜后方,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