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想不起那个词叫什么。
谢无祭不喜她因别人情绪大起大落,手中的动作一顿,轻讥道:“不过一个无根之人,你提他作甚?”
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新词,她好奇问道:“什么是无根之人?”
余菓菓后背贴着少年有劲的胸膛,听着他说:“便是无法人道,是个阉人。”
余菓菓:“……”这个词那日她在云舟上听五师姐将话本时她曾提到过,意思就是那人同阿祭不同?身上没有那个烧火棍……?
谢无祭察觉到怀中的小人顿住,颇有些不悦,长指捏着她腰间软肉,“怎么,你为何突然提他?”
登时,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酸味。
可是余菓菓却没注意到,她正思量着阉人与身上带着阴冷之气有什么关联,也没打算将此事对‘男主’隐瞒,当即道:“阿祭你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有些奇怪吗?”
“?”谢无祭挑眉,没料到余菓菓真的刻意去注意苏培盛,当下连如何捏死那阉人的心都有了。
两人离得极近,发丝纠缠在一起,小锅抓过一缕垂在肩侧的发丝缠在手上,“他身上有阴冷气息,我很不喜欢。”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一般修士身上是不会带有阴冷气息的,即便是无根之人。
除非他身边养了阴魂。
由于修士寿命动辄几百上千岁,即便是正常陨落的修士,也能正常轮回转世,只有极少一部分生前受了折辱的修士不能轮回转世,只能游荡于世间,化为虚弱无用的冤魂。
但有一种腌臜的手法可以将之养在身边,成为一把趁手的利刃。
既涉及苏家,那其背后的关系必离不开鹿灵。
谢无祭眯下眼,视线落在方才情动之时从少女指尖掉落的幽影戒,眸光暗影流转,心下有了思量。
他替少女穿好鞋袜,揉了揉她的小揪揪,温声道:“既不喜他,你明日便待在房内不要出去。”
“那阿祭你呢?”余菓菓自谢无祭胸前转过身,柔软的唇瓣划过他的侧脸,激起一阵微栗,她顿了顿道:“你不准自己一个人……”
谢无祭打断了她,“师尊在,他们不敢。”
她差点将无上仙尊给忘了……
余菓菓暗舒一口气,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离了谢无祭半步,“大不了我看到他就绕开走……”
“也好。”
谢无祭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同她过多掰扯。
那厢少女心中疑虑尽数除去,打了个哈欠,眼睫沾着氤出的泪水,糯糯道:“我困了……”
“睡吧,我看着你睡。”少年微微侧首,伸手抚着少女渐入睡梦的娇颜,动作轻柔,纤长的睫毛敛去了眸中的冷然。
颀长的指尖触上冰凉的幽影戒,反手戴上,垂下的眼帘挡去了满目的杀意。
黑衣少年布下结界,周身气息倏然变得凛冽异常,缩地成寸,转瞬离开了客苑。
再过几日便是初冬,沈家巨大的府邸依山傍水,远眺而去,入目皆是层峦叠嶂,涧壑湾环。
少年循着阴气,身形快到几乎无法以目视之,很快他便在客苑不远处的偏僻小道停下。
深秋时分,晚间的微风卷起夜雾,带着凉薄寒意,吹得他衣袖猎猎作响。
谢无祭下颌线微微抬高,在夜雾中睨过眉眼,唇角缓缓勾起,语调冷得骇人,“出来。”
小道迂回曲折,半隐在夜雾中,忽然前方传来簌簌的脚步声,一道白色窈窕的身影缓缓走近,动作轻盈,恍若如仙。
夜雾散开,女子白衣如雪,露出一张约莫二十出头的容颜,只是那张俏丽的容颜委实白得过分,行进间脚下除却冷白的月光别无他物。
待走近了,她殷红的唇角一勾,双目如活了一般,暗芒忽现,言语轻佻:“少年郎,唤奴家作甚?”显然以她的修为根本看不出少年隐着的气息,只当是送上门的猎物。
“鹿灵呢?”谢无祭对这种肮脏玩意绝无任何耐心虚与委蛇,他压下的眼帘下,血色迅速翻涌上来,周身满是无尽的杀意。
女鬼面上的笑意一滞,背部轻轻弓起,妖娆的眸中尽是防备,“你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可还不待她将谎话说完,一道魔气就扣住了她的咽喉,将之平底拎了起来。
女鬼美眸立时瞪大,颤抖地对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金丹’少年,声音尖锐,“你是魔族!”他竟能将自己的魂体攥住,绝不是普通魔族!
谢无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