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
他第一个冲进去的房间就是姜岚的,他想去看看母亲到底还在不在。
门窗已残破,只需要轻轻一推,那破门就轰然敞开。
卫玄序走上去,房间里静悄悄的,桌子上吃剩的清蒸鱼还在,鱼头躺在盘子里,眼珠浑白地死死盯着它,而鱼身已经腐烂,正向整个屋子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臭气。
砰得一声,木凳子倒了。
卫玄序跪在地上,扶着凳子止不住地干呕。
紧接着,院落里似乎突然飘出来了成千上百道黑影,在卫玄序惊恐的目光中,他们张牙舞爪地向他逼来。
“你的命本该是我们的。”
“你还活着干什么?”
“你不过只是个弃子。”
“你去死吧。”
“卫曦,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许多鬼影飞上来,咒骂着,叫嚣着,伸出铁绳索一样又长又有力的手将他团团裹住,掐着他的脖子要他去死。
卫玄序疯狂运转体内的真气,却怎么也赶不走他们。
遮天盖日的黑色,几乎把太阳都要挡住。
忽然间,不羡仙就变成了一座黑色的囚笼,一年又一年,卫玄序一直在里面拼了命地挣扎,他变得越来越强壮,力气也变得越来越大,可身上的鬼影缠绕得也越来越紧。
他奋力地向不羡仙的大门爬过去,背后成百上千只鬼魅就喧嚣地把他往后拉。忽然。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终于有阳光一瞬间地刺进来,把里面那些魑魅魍魉照得落花流水四处逃窜。
卫玄序抬起头,望见肖月笑意盈盈的脸。
“卫曦啊。”
那一瞬间,卫玄序突然明白。
不是他救了肖月,而是肖月救了他。-
轰一声,卫玄序封印的结界被江有信猛地撞开。
江有信一进门,就望见倒在桌案上的卫玄序:“玄序!”
他连忙上前,扶他起来:“玄序?玄序你坚持一下。”说着,便冲门外吼,“郎中!郎中!进来!”
一排候诊的大夫立刻鱼贯而入。
卫玄序浑身是汗,脸色苍白,虚弱得连抬起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了。
江有信紧张地盯着他的脸,望见他干裂的嘴唇不断翕动。分辨了好久,直到他瞥见桌上那碗沾着血的玉碗,他才知道卫玄序说的是什么。药成。
快去救肖月。
◇ 一滴没有了
卫玄序听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桌子上是昨夜里他吃下的汤药,味道过了一夜竟也未曾消散。
解星草的余毒在卫玄序体内已经消融得差不多了,可他苍白的面色显示他的身子依旧虚弱非常。
紧接着,卫玄序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在身上披了件外衫。
他站在铜镜前,手一挥,真气立刻使那铜镜变成了用于通信的咒术,片刻后,宋烨出现在铜镜里。
他见到虚弱的卫玄序,先是一惊,问:“曦儿,发生什么了?”
元京发生了许多事情,一时难以解释,和宋伯多说了也是无益处。
于是卫玄序开口道:“水土不服,又正逢雨期,不要紧。”
闻言,宋烨眉眼略微舒展:“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百花疫。是肠胃又不舒服了吗?”
卫玄序点头:“是。”
“你要多注意休息,防疫也要千万做好。你平日里用的那些药,我也都给你装在了随行的木函中,你要记得用。”
接着,他又说了许多寒暄,卫玄序都一一应了。
忽然,卫玄序话锋一转:“宋伯,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福禄书在哪里?”
闻言,铜镜里的宋烨明显面色一僵:“金麟台的已经叫你去过了?”
卫玄序应道:“昨天已经见过了。从砚明此次特地叫我来元京,就是为了拿到那福禄,恐怕也是为了和肖家备战,以借仙台铸造兵甲。”说着,他顿了顿,“宋伯,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不羡仙有这叫做福禄的书册?它现在又在哪里?”
宋烨脸上露出难言的愁容:“曦儿,我不是刻意要瞒你,只是那福禄书本就不在不羡仙。”
“那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
闻言,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