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吏部尚书大人,此人自己倒是一直忽略了,陈靖翎笑着竖起大拇指说:“黄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啊,我们刚才与太宰在此的讨论正是有此担忧,如今之势看起来,对方确实是加快了步伐,我猜也是想要快刀斩乱麻。”
“非也,老夫看,应该是时机成熟了,至于究竟是何时机,吾以为,陈将军应该亲自去一趟蜀山,我猜他们的突然发难,必与蜀山有关。”
方镜点点头说:“我没记错的话,前些时日刘公公改头换面私自出京,去的就是蜀州吧?”
“如此说来就能合上了,必然他是去了蜀山,也许蜀山发现了什么?”
太宰笑着说:“陈将军,他们也许不是发现了什么,可能还突破了什么才对。”
陈靖翎摸不着头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太宰和方镜,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哈哈哈,你还是回去让方镜慢慢给你说清楚吧,咱们先谈谈刚才的计划?”
黄大人问道:“师长可是已有方略了?”
太宰看了看陈靖翎,点点头,捋了捋胡须说道:“祈州惨案和之后的叛乱,我原并不想过多与内务府纠缠,原本方大人是想要四两拨千斤,手握证据之后从长计议,此正合我意。”
方镜附和道:“毕竟牵涉太广,何况朝中大臣们或多或少,皆在其中。”
“然而他们想要泼脏水,以此为借口清除异己,那么自然也不能由着他们胡来,”太宰接下去说道:“老夫之意,你等回去可以认真考虑后路,我们可以尽皆配合内务府和监察院,算起来我们的罪责总是轻的。将他们几个正主抓出来,让他们接受应有的审判才是正道。”
“太宰大人?难道我们就只能束手就擒?”
“我也会一力承担后果的,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不是吗?你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虽称不上大错,亦是罪行累累,我们尽量配合,最后将功补过总归少受些牢狱之灾,也算是为师对你们的交待了。”
黄大人机智过人,已知此时以退为进,已经是上上之策了,拱手说道:“下官知道了,太宰大人,我等今日从未见到太宰,只在府中用过午膳即被赶出了太宰府,太宰依然还在卧榻之上养病中。”
“嗯,很好,我即将病入膏肓,过几日将会给出一个名单,而后因自感罪孽深重,请辞太宰之职,并推举礼部尚书袁荣海担任太宰之职。”
“老袁?”方镜问道:“你可想清楚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
“正是六亲不认,才能做好一朝的太宰不是吗?”太宰说完,环顾了四下座中的晚辈后生们,确实自己这些年来也是做了不少身不由己之事。
黄大人依然明白太宰之意,这是在假意配合圣宰完成遗留老臣的清洗,实则是为陈靖翎彻底改朝换代、整顿吏治而留下机会。而六部借此机会,洗刷自己之前的罪恶,以退为进保全性命,已经算是太宰这位老师给自己争取的最大宽恕。
黄昏时分,一众官员按照之前计划统一行事,分别将自己的罪己状写好,或亲自、或通过府内信使分别提交到内务府和监察院内。
相应所涉及的其他官员见此情势,立即争先恐后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反而是打了监察院一个措手不及,连宫里的那位也是啧啧称赞。
“你看,我们好不容易布下局等他们,结果人家主动来个因罪请辞了,这一个个官员请辞,朝廷倒是难办了,这是要伤着朝廷根本啊。”大主宰靠在躺椅上,对跪在地上的二太主问道:“说吧,你还有何计策?”
“父宰,何不乘此良机,彻底撤换掉他们?”
“哦?近来一无恩科取试,二无各地广纳荐才,何来如此庞大的官员储备?”
“从庆州、黄州两地擢升,负责以为如何?”
“说下去吧,擢升之后,你们两派如何合作?”
“皆听从父宰的安排就是了。”
“我的安排,还是你们俩的安排?”大主宰听出话中之意,注视着跪在地上的二太主问道:“嗯?要不,我直接安排你们俩,先拼个你死我活?”
“父宰明鉴,儿臣不敢有任何死心。”
“行了,下去吧,避重就轻判几个官员,六部掌部的几个能不动就先不动了。”
二太主不解的问:“这又是何意?他们主动送来大礼,我们为何不直接笑纳,将他们的权力收归己有?”
“收下来你也吃不下,按我说的去办吧,拳还是要缓缓打,留住他们的地位,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