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里透着几分不可置气,更多是气恼。
与五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消瘦了些,脸上颧骨线条分明,更显得桀骜乖戾,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惧意。
“九方渡……你还要说你不认识我?”燕琨玉说着,眼眶莫名被泪水蓄满。
时隔五年,再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庆幸多一些,还是悲戚多一些,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块酸梅,呼吸都发涩。
燕琨玉平静地看着九方渡,眼角一行清泪划过,砸在地面上,九方渡的肩膀一颤。
“夜半三更,小心火烛!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窗外传来打更人的呼喊声,两人之间除此之外,只剩下燕琨玉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不认识。”九方渡一字一句,那双眉眼冷地得让人不敢靠近。
燕琨玉哽咽一声,咬着唇强忍着不落泪。
脑海中是九方渡曾经在昆仑山下,耗费唯一的胸骨,为他筑好仙骨,霸道地告诉自己,要让自己的身体里永远都有一缕他的神识。
既然这样爱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你又骗我了。”燕琨玉声音艰涩,“你若不记得我了,你何必戴着面具来轩辕丘,你何必为我出手,又何必要耗费自己的内力为我疗伤!你撒谎,你分明记得……”
“戴面具只是因为我是隐月宗的人,不想被认出来。为你出手,我说过,不过是嫌吵,今日就算是别人,我也一样如此。”
九方渡没有回答燕琨玉最后一个问题,他握紧手中的长剑,上面尖锐的纹路,却一点不觉得疼。
燕琨玉走到九方渡面前,后者眼神乱了一瞬,又无波无澜看着他。
“九方渡,我不信你。”燕琨玉那双眼像是小鹿一样,可怜巴巴望着九方渡,惹人怜爱。
九方渡眉头一跳,迎上燕琨玉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到了嘴边的难听话却说不出。
他像是一个临阵脱逃的将士,在燕琨玉还要说什么之前,脸臭得要命离开时,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你还欠我灵石,既然你不是九方渡,那你都还我!”
他说完,九方渡走得更快,像是知道尴尬,连个背影燕琨玉都没有看清。……
这一趟出来也不是一无所获,燕琨玉眼睛红着回去的路上,齐妩没敢多嘴问,努力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燕琨玉手臂受了伤,回到游灵楼后,是齐妩帮燕琨玉更衣。
“齐妩,明日一早,我们再去满春楼一趟吧。”燕琨玉道。
“啊?还要去啊……今日去了就受了伤,还中了毒,齐眉回来真要找我算账了。”
齐妩瘪了瘪嘴,也不顾主仆之别,一屁股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
“方才我摘下他的面具了,他就是九方渡。”燕琨玉道。
闻言,齐妩表情渐渐正色。
“其实,燕公子有没有想过,那人就算是尊上,也不再试以前的魔尊大人了。”齐妩向来直来直往有话就说。
“轩辕丘有一处墓碑,轩辕一族的人魂飞魄散后名字都会出现在上面,几万年来,没有一点变化……尊上的名字五年前就已经在那上面了,所以,燕公子在满春楼问我,那人是不是尊上,就算再像,也不是尊上了。”
燕琨玉闻言胸口揪着疼,无情道破后,他无法控制自己肆意泛滥情感的心,握紧手掌,仍不信。
那人的一颦一簇,分明就是九方渡。
“那人就是他。”燕琨玉这一方面格外执拗。
齐妩无奈,轻叹:“燕公子,你看到的可能只有借了尊上那其中一魂或一魄转世的其他人,他……”
“那墓碑在哪儿,我想看看。”燕琨玉听得喘不过气,打断了齐妩。
“……燕公子,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齐妩正色看向燕琨玉,“燕公子为什么会回轩辕丘?”
“当年,尊上害燕公子宁可自戕,也不愿再多待在尊上身边,如今回来竟愿意为尊上打理轩辕丘。
齐眉跟我说,尊上将心头骨给你做了仙骨,为了救你死在最厌恶的昆仑山下,燕公子,我是妖,我不明白,若是一个人为另一人奉上生命了,就会生出情来吗?”
三言两语,堵得他哑口无言。
其实,正如齐妩所说,九方渡当年对自己的伤害,燕琨玉一生都无法介怀,而他又矛盾地无法忘记九方渡曾带给自己的那些美好,还有生命。
“齐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