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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贺亭川从酒店搬了回来。不过,家里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他家小妻子不在家,门口的玄关柜上横七竖八丢着她的记者证和i的车钥匙。
毛绒绒也不在家,似乎是被她带出去了。
贺亭川从晚上七点等到了十点,薇薇还没回来,他第一次觉得家里静得有点让人厌烦。他给家里所有的绿植浇了一遍水,时间才过去五分钟。
第六分钟,他忍不住给苏薇薇打了电话。
她正在陆沅的酒吧里,歌声混合着电吉他的声音,有点刺耳。
在哪儿?他问。
在外面玩儿呗。薇薇抿了口酒,懒洋洋地回。
毛绒绒乖巧地趴在她手边的桌子上,对面的两个小姑娘,一个在给它涂指甲油,一个在给它上睫毛膏。
“哪家酒吧,我去接你。”贺亭川换了鞋子,在电话里和她说。
“我干嘛要你接?又不是认不得南城的路。”她伶牙俐齿,句句带着刺儿。贺亭川倒是不恼。
背景里有人喊了声: “陆沅”。
“我过来找你。”贺亭川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薇薇丢了手机,勾了勾脚上的小高跟鞋,继续玩。
她才不怕贺亭川来找,南城大大小小的酒吧多如牛毛,他轮翻找一遍天都亮了。
十分钟后,苏薇薇的手机,又在桌上震动起来。
她正在和人拼酒,电话是旁边的姑娘替她拿来的——
还是贺亭川。
薇薇觉得好笑,点了接听。
贺亭川也不和她绕弯弯,开门见山道: “我到‘潮’了,宝贝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接?”
薇薇心中一紧,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
贺亭川点了支烟,架在敞开的车窗上,语气含笑: 大概是……心有灵犀。
朋友们见薇薇表情不对,纷纷追问: 谁啊?
“我老公。”薇薇赶紧把毛绒绒从隔壁桌上抱回来,狗宝宝已经被姑娘们盘出花了,不仅涂脂抹
br /≈gt;粉,耳朵上还戴着粉红色的蝴蝶结。
薇薇姐,你老公就是我们姐夫,叫进来一起玩。有人提议。
薇薇笑得明艳: “那可不行,他会念紧箍咒。”
那人半躺在沙发里,笑得没一点儿正形: 瞅瞅,南城小青蟹成夫管严了。
错了,薇薇掀了掀眉毛, 姐姐我可不是夫管严,我要是不走,你明天指不定要父管严。
那人灌了一大口酒笑道: 少来,谁信啊?
薇薇懒得和他啰嗦,链条包往肩膀上一丢,捧着毛绒绒出门了。
南城今晚下小雨,这会儿地上湿漉漉的,头顶雨丝飞舞,小巷里没人,很是幽静。
薇薇稍一抬眉,就瞧见了贺亭川停在路边的那辆帕萨特——
车窗敞着,街灯昏暗,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线条坚硬的轮廓。
这人到底是有一副好皮囊,连模模糊糊的影子都是帅气、矜贵的。
不过,帅气这个魔法,今天在苏薇薇面前失灵了。
她气鼓鼓地敲着高跟鞋到了车边——
出来玩,也不带伞,回头淋湿了感冒。贺亭川掐灭了烟,隔着车窗和她说话。薇薇一掀门把毛绒绒放进了后座,自己则依旧站在车外。
怎么不上车?他问。
“你下来。”薇薇抱着胳膊命令道, “我的车不能丢在这里,你开回去。你的车,找代驾。”
贺亭川宠溺地笑了: “行,全凭太太差遣。”
薇薇的那辆罗密欧停得不远,两人冒雨过去。
女孩开惯的车子,座椅对他来说有些挤。
贺亭川调节座椅的时候,薇薇随手一摁,将罗密欧的顶棚打开了。
雨丝飞溅在脸上,冰冰凉凉,边上的女孩举手臂伸了个懒腰: “果然还是这样自在。”
贺亭川轻哂: “叛逆。”
薇薇找了纸巾替毛绒绒卸妆。“哥哥以前不知道我叛逆?”
“知道。”他弯唇,语气淡淡,能听到很轻的气音,仿佛
是在笑。薇薇停下手里的动作,侧眉看了他一眼说: 知道干嘛还要娶回家?
“因为喜欢。”他回答得很直白。“骗子。”她低声骂了一句。
贺亭川笑了笑,并未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