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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杰面对警方的审讯,始终保持缄默。
这个案子其实已经证据确凿了,但是徐司前就是觉得另有隐情,幕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凶手。
另外,站在牛杰的角度,还有一个案子,他是被害人,被人恶意弄伤了脸。
想要查清这些,必须牛杰本人配合才行。
第三天早晨,徐司前去牛家把老太太接来了审讯室。牛杰见到自家奶奶,当即低下了头。
徐警官在路上已经都和我讲了,你不肯配合调查!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警察也好根据情节的严重程度给你定罪。
就是坐十年牢出来,你才三十几岁,奶奶不在你还可以成家,你不讲话要是被判了无期徒刑就永远出不来了……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讲起话来却很有条理,她边讲边流眼泪: “你今天不讲话,我就索性死在这边了。
没什么好讲的,那女的确实是我捅的。牛杰终于说了一句话。你和她不认识,为什么要去杀她?徐司前问。
“我要报复贺亭川,让他和我一样痛苦。”牛杰死死地捏紧了拳头,似在酝酿某种激烈的情绪。陶新月及时将牛家老太太搀扶了出去。
牛杰望着老太太的背影,多少有些动容。
徐司前适时开口: 我已经让人给你奶奶安排进了养老院,明天那边就会接她过去。牛杰抹了把鼻涕说: 谢谢你。
徐司前扯了把椅子坐下来,重新翻开昨天的笔录本: 不用谢,现在和我讲讲,你到底为什么要报复贺亭川?
他找人弄伤了我的脸,害我连续做了两次牢。
你的脸不是他弄伤的,徐司前淡淡道, 他手上有你刀疤脸照片,但是不知道你就是牛杰。
你在偏袒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牛杰情绪有些激动。
徐司前不疾不徐地开口: “我去问过当年负责你第一起案子的刑警,你当时犯的事,应当按照抢劫罪判定更加合理,也就是说,至少判三到十年,但是贺亭川选择放了你一马,只让
追究了敲诈罪,他没必要在放过你以后再来报复你。
“我不信,他有钱有势,你这是在帮他讲话。”
徐司前停下手中的笔,抬眉看过来: “我可以把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和律师请来和你对质。”
你以为我会信?你们一个个都是串通好的,都在帮他讲话。
“啧。徐司前烦躁地丢了手里的笔,长腿在桌腿上猛地一蹬, 刺啦”一声将身下的椅子往后滑出去一大截。
整张脸显而易见地阴沉了下来,他撇过头,嘴角扯过一抹不像笑的弧度,似是嘲讽,结实的手臂懒洋洋地坠下来,狭长的凤眼冷睨过来,瞳仁幽暗漆黑。
虽然穿着最正派的警服,整个人依旧邪气得吓人。
“我在给你机会,你却在质疑我的公正?”
徐司前身体往后仰了仰,似在克制情绪,那张金属椅子被他往后掀起又重重落下,发出阵阵轻响。
那声音莫名让这狭窄昏暗的审讯室变得压抑而恐怖。
牛杰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他第一次觉得当警察的人这么可怕。
许久,徐司前起来,随手灭掉审讯室里的白炽灯,转而点亮了桌案上的台灯,提起来,直直地照进牛杰眼睛里。
强光刺眼,牛杰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徐司前在那团漆黑里说话: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是贺亭川派人弄伤你的?”
那些人说的。
“哪些人?”身处黑暗,徐司前的声音也变得格外阴骛。“那些害我的人。”牛杰吞了吞嗓子说。
你觉得贺亭川报复你,需要让他们特意告诉你他叫什么?他有那么蠢?牛杰沉默了一会儿: 他可能是……
徐司前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审问: “你受伤以后,有什么人来找过你吗?”牛杰心脏突突直跳: 有。
徐司前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嗤: “展开说说。”
牛杰不敢隐瞒: “他给我垫付了医药费,还告诉了贺亭川家的地址,我去他家摔死了他的猫。”你为什么肯相信那个人?≈ap;34
;徐司前问。
他说他的腿也是被贺亭川害残疾的,我们拥有同样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徐司前终于找到了根源所在,他掏出手机检索了一个名字递过来,问: “你说的是这个人?”牛杰也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