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可以被篡改的。
他人。自己。
林芙早明白这世上没什么可以倚靠的。
世界从不会属于谁。
而我属于我自己。
这一片区域向来都是混乱的。
没办法,资源竞争太激烈了,再加上现在市场不好,好些外面的人进来,也想从这行当里讨口饭吃,即是做了,自然盛饭的碗越大越深越好。
却天真地以为这行的规则还跟外面一样,能拿法律和道德的说辞,当自己两面三刀、行事双标的挡箭牌。
蠢得可笑。
小虎是一位老板手底下的打手,他刚听从吩咐,带人去砸了对街新挂起来的招牌,完事后致电给老板汇报,不忘描述了下那位新“老板”扯着脖子打嘴炮的滑稽。
老板哼笑两声,说:“在这边挣钱,光是个没有良心的废物可不行。”
小虎笑着应和:“就是,我真看不上那些孬种。”
两人闲聊了几句,老板让小虎和一起去办事兄弟们休息,不用回店了,奖金稍后打过去。
“虎哥,金窟窿去不去?”
小虎摆手,“不去了。老子昨晚熬夜打游戏,回去补补觉。”
“行嘞哥,下次去兄弟请你喝酒啊!”
散了伙,各自往各自要去的地方走。
这边的路很复杂,拐来拐去的,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最初是规划能力不足,之后就是故意为之了。
一个转弯,小虎进了一条巷子。
昏暗,安静。
走到中段后小虎停下脚步,插兜看着幽灵似的突然从杂物堆后现身的男人。
那人年轻,个子高,有些消瘦,半张脸都被口罩捂住了,还戴着鸭舌帽。不清楚长相,但除了眼神吓人了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打的样子。
能吓住普通人,但吓不住他。
“哥们,”小虎活动了下手脚,“怎么说?拦路打劫?”
他嗤了声,觉得对面真的很搞笑:“从来只有虎哥我打劫别人的,还是第一次有人单枪匹马地来给哥当沙包。”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面对鄙夷没什么反应,似乎很有礼貌地表达自己的诉求:“这位先生,只需要一千元你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
小虎再次被逗笑了,反问得非常真情实感:“你脑子有病?”
怎料年轻男人又是一点头,还见鬼的有点炫耀地:“我女朋友也这么说。”
小虎:“……草。”
精神污染,这绝对是精神污染!
他握紧拳头,懒得再跟这脑/残浪费时间:“钱没有,要动手就快点的、嗷!”
虽说要快,但要不要这么快啊?刚拒绝对面的拳头就抡脸上了啊!!
的确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几分钟后年轻男人便离开了。
小虎被按着暴揍了一顿,对方下手狠戾得,他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活生生打死在这儿。哪怕没死,他也花了好些时间才缓过气。
身上的现金早被打劫一空,还被迫背出了手机所有密码,手机当然也被拿走了。
他瘫在地上,痛得觉得人生嘛,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
干啊!
那小子究竟是谁啊?!
他还觉得人家搞笑呢,人看他才是个笑话!!
—
有人躺在巷子里要死不活地怀疑人生,有人已经拿着别人的钱财大花特花,大包小包拎着回家。
他女朋友在家里等他呢。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惬意满足的笑,结果刚踏进楼栋,就被人从背后偷袭——
又大又沉的斧头砸下,速度快得已然超越了人类极限!
连一声惊呼都没发出来,男人一秒倒地咽气。
脑袋破了大口子,还有些组织被砸得稀碎。
鲜血缓缓淌出来,还没制造出犯罪现场的血泊效果,就被人用早准备好的宽布裹住,干脆利落地拖走了。杀人的心态就跟杀猪一样稳。
杂物间里,凶手嫌弃地盯着尸/体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拿起小刀割了下去。
或许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剖开剥落的手法娴熟,就像是在屠宰厂里干了至少三十年一般老道。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突然,衣兜里的手机震动着响铃。
凶手立刻停下动作,直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