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曼昨晚睡得晚了,好在当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半。
醒来时,日上三竿。
晴朗的秋天,阳光不热不燥,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沈曼赖在被窝里,一条套着睡裤的腿搭在被子上,不让肚子受力太多。
如果她猜得不错,今天顾汉阳会再次联系她。
再不成气候,不是东西,顾少聪也是顾家的人。
她不信顾汉阳真会大义灭亲。
咚咚。
张晓冉敲一下门,探进来脑袋。
笑眯眯的,“大宝贝,你醒了哈?要不要起来吃早饭?”
沈曼晃晃脚丫子,“昨天……”
张晓冉赶紧说,“公司账面上的钱,今天我跟银行沟通了一下,他们说最快明天下午可以转到你的个人账户,现在是周末,理论上人家是不上班的,不过这么大宗的交易,行长愿意破格。”
沈曼托腮,看着她,眼睛一点点往下弯,不怀好意,“昨天,我的行踪是谁不小心透露了哈?”
雪豹从打开的门缝跑进来,软乎乎的毛擦过张晓冉的小腿,昂头望。
张晓冉支支吾吾,“那个……我……”
沈曼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真是她?
“你联系谁了?季寒城?”
张晓冉抿紧嘴巴,不敢正视沈曼的眼睛,手扒着门框,半拉身子往外撤,“我……我是觉得,比起来季寒城,你更想跟周佑霆划清界限,可是三千多万的缺口,咱们又暂时没办法,暂时从季寒城那里挪点,也……可以,对吧?”
沈曼手指捣捣自己的脑门,“嗯哼?”
张晓冉看瞒不下去,只好和盘托出,“是这样的曼曼,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当掉戒指不太好,其实你也不想当掉的啊,不然你也不会烦躁的出去散步,那么晚都没回来。”
说的倒是在点儿上。
“然后你就把我的行踪告诉他了?”
“没有啊,我就说你在外面散步,怎么?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事?对了曼曼,你几点回来的?”
沈曼昨晚到家时,张晓冉已经睡了,给她留了盏门灯。
“不记得了,先吃早饭。戒指……”沈曼抓一把长发,撸脑后,“我留着,钱再想办法。”
张晓冉如释重负,“好的!”
餐桌上,除了早餐,还有一小碗新鲜燕窝。
沈曼皱眉,“这玩儿意我喝不下去,跟阿姨说过不要炖了,怎么还在?”
沈曼养胎期间,阿姨做早饭,都会炖一碗燕窝。
一开始沈曼捏着鼻子喝,连着喝几个月,实在腻了。
张晓冉蹭着喝了不少,感觉皮肤比以前好很多。
要不然,她哪儿喝得起?
这可是泰国雪燕啊。
“说了啊,但是阿姨说,季……那个季寒城说过,让你坚持喝。”
沈曼终于品其中有诈,“晓冉,你是不是被季寒城威胁了?被迫和他狼狈为奸?”
“没有!真没有!”
沈曼还想再问,电话响了。
不出所料,顾汉阳。
沈曼勉为其难喝两口,走到阳台。
“说。”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
沈曼看时间,作为当事人,她今天肯定得去一趟警局,“到警察面前见吧。”
——
顾少聪被关着。
出面的却不是他父亲和兄弟,而是顾汉阳。
沈曼觉得很可笑。
会客室内,顾汉阳依然是简单的青色中山装,像极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村干部。
沈曼进入警署,王正明先邀请她见顾汉阳,而不是做笔录。
其中的猫腻,不难猜。
沈曼也懒得较真。
“你想跟我说什么?放过他?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面对顾汉阳,回想昨天顾少聪的所作所为。
沈曼许久没有的孕吐都快复发了。
顾汉阳单手撑桌子,站起身来,他身后是一扇窗,光线笼罩开,模糊了他的面部。
只余一双矍铄老练的眼睛。
“不,我只想问问,你想怎么办?你要他的命,我也二话不说。”
沈曼挑眉,手扶着椅背,慵懒又闲散,“顾汉阳,你可够狠的,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