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吹在脸上像刀子,“我姥姥病危,昨天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太着急,火急火燎出来的,也没跟你说。”
沈曼记得她说过。
张晓冉的姥姥一个人住在老家,好像在云贵那边一个山区,老人家不愿意走出大山,一辈子都在山脚下。
好像八十多岁了。
晓冉小时候跟着她生活过几年,感情很深,有空就去那里看望老人家。
“好点了吗?姥姥情况怎么样?”
张晓冉叹口气,“姥姥走了,今天早上六点多走的,好在我看她最后一眼,走的很安详,没受太多罪,就是……就是突然人没了。”
亲人就是这样,她在那里,即便许久不联系不探望,一想到那个人好端端的生活着,便心安。
一旦她离开了,那片鲜活的土壤,便剩下彻底的荒芜。
死亡的可怕就在于,干脆,决绝,没有缓冲地带。
沈曼隔空安抚,“姥姥这是喜丧,寿终正寝,别太难过,以后更要好好的知道吗?让姥姥在天上放心,姥姥都看着呢,嗯?”
张晓冉鼻音粗重,她望着黑黢黢的山坳,苦笑,“曼曼,等我老了,也想在山里养老。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真好。”
山里,与世隔绝,是蛮好的。
“我也去,咱们做邻居。”
两人又说了一番贴心的话,张晓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去。
末了,她说,“曼曼,我想休假一段时间,不会太长,半个月吧,我想收拾收拾姥姥的小院子,你知道吗,她走前还在惦记院子里的菜呢,说冬天种出来的不容易。”
沈曼便笑了。
真好,生前最后的牵挂,不是万贯家财,也不是名利,而是这么单纯美好的小东西。
“好,休息够了再回来,想去了再去,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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