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抬头。
正厅入口处。
闻飞宇双手被一人反剪在身后,脑门上抵着一把拉开保险的手枪,两旁分别跟着跃跃欲试的刽子手,看他们的表情,随时可能把他打成肉泥。
闻飞宇准备潜入正门,跟沈曼并肩作战,可他人刚下了树,还没走两步,就被围攻了。
赤膊战术他倒是可以生扛一阵子,但子弹无言,五六把手枪同时对着他的脑门,孰上孰下立见,根本由不得他反抗或愤怒。
开局就被活捉,闻飞宇深感屈辱。
更不安的是,他被擒拿,沈曼那里不是更被动吗?
看到坐在沙发上和蓝渡斗嘴的沈曼,再将目光死死钉在蓝渡身上。
这诡异离奇的画面,他该怎么理解?
蓝渡?关他什么事?
和沈曼一样,对蓝渡的加入,两人都始料未及,他所扮演的角色,在整个事情中占据的分量,全都是未知。
对于未知,最好的办法是静观其变。
闻飞宇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此时的慌乱,会助长对手的嚣张气焰,不管他是否有优势,先稳住情绪,在气场上不落下风。
这是他从季寒城那里学到的第一战术。
沈曼呵了呵,“威胁我?”
闻飞宇手臂被钳制,脑袋上顶着随时可以要他性命的枪支,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却不曾改变,他潇洒的挑着眉头,薄唇倾斜,年轻的容貌一笑就有三分纨绔。
“他威胁不了咱们,只要咱们不出去,最多十分钟,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大不了呢,咱们鱼死网破,哦也不对,谁先死还说不准呢。”
闻飞宇给她的暗示是,周围有提前准备好的援兵,只要一个暗号,他们会鱼贯而入。
沈曼翘着腿,快意的摇了摇,“行啊,正好我品尝一下赫尔德的茶,赌王家里的水,味道应该跟外面的不一样啊。”
她当真端起桌上一只陶瓷茶杯,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就要往嘴巴里送。
闻飞宇悬着心。
嫂子你可别是认真的吧!
蓝渡这种人渣,会好心好意请她喝茶?
只怕茶水里早已添加了不具名的物品。
蓝渡一手点在膝盖上,受伤的那个,磨碎酒杯,眼底的审视意味越发浓郁。
他的余光,有意无意在沈曼嘴边徘徊,静静等待茶水顺着菲薄的杯口滑入她的贝齿。
“对了……”
就在茶水即将沿着她的唇线入喉前一秒,沈曼忽然不经意的降低手臂,搭在膝盖上,“你说想要我儿子,干什么?要杀了他?”
闻飞宇大喘一口气。
吓死他了!
原来嫂子早有警觉?
蓝渡倒是没露出异常,只是他手指不再摩挲杯沿,“噢……倒不是。”
“嗯哼?”沈曼像在跟老朋友叙旧,认真的放下水杯,专注于他的眼神。
那双幽深的雾蓝浅棕辉映着的眼睛,藏着怎样的秘密?
“小东西机灵狡猾,像个小野狼,杀了不是很可惜?我只是想剥开他的皮,看看他小小的心脏是不是黑色的,他从季寒城那里,到底继承了什么?我真是好奇啊。”
闻飞宇瞪过去,“你踏马说话当放屁呢!撒泼尿找找自己那张老脸配不配看我们云霄一眼吧!还踏马想教训他?你怎么不给自己两个耳光,反省反省你这颗猪脑子踏马怎么能想到这种找死的问题!”
云霄是团宠,那孩子高冷沉默,但聪明绝顶,是罕见的神童。
缩小版的季寒城,既有他爸爸的睿智,又稚嫩软萌,完全是天赐的礼物。
蓝渡敢说出这些话,就是对云霄两个字的玷污。
玛德,他也配!
沈曼手指绕着一缕刘海转了转,“听到了吗蓝渡?想要我儿子,好像有难度啊。”
蓝渡似笑非笑,云霄的命运,他自有打算。
“闻少爷,你是我的贵客,按理说不该对你这么粗暴,但是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那你踏马的吃屎去吧!”闻飞宇啐骂。
蓝渡脸色不变,没有半点愠怒,他只是抬手,动了动手指。
“啊!”
接到消息的刽子手,抬膝给闻飞宇一记重击。
他膝盖窝吃痛,单膝弯曲,身子往前倾斜。
沈曼手指轻握,脸上并无半点波澜,她甚至微笑着,往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