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水的鸡很烫,拔毛的过程不容易。
沈曼皮肤嫩,碰到热水也是极大地考验,“行,一起吧。”
“嗯……我来吧,烫手。”王子丞无比听话,脑袋木木的,脸也呆呆的,忽然很呆萌。
沈曼手上忙活着,跟他聊天,“这几年,你是不是经常自己脑补?把我想的特别美好?”
也许是热气蒸腾,王子丞脸很热,很红,耳根那边也是,“我……我没有。”
沈曼顾自道,“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们数学老师病了,来了个临时的代课老师,是个刚毕业的男生,很帅气,讲课风趣幽默,粉笔字写的也好看,我特别喜欢他。”
王子丞看她,手上没注意,碰到了热水,刷地挪开。
沈曼接着说,“那几天,我学习超级认真,以前最讨厌的数学课,一下特别感兴趣,有机会就主动去问问题,他跟我解释的很用心,大概是我学习比较带劲儿,他还送了我一支笔,粉色的,超可爱。我那会儿也就十几岁,花季少女嘛,很容易多想,我还以为他喜欢我。”
王子丞抽了抽嘴角,“……啊?”
沈曼笑道,“少女心事都是诗啊,我睡不着就琢磨,老师一定是被我吸引了,想跟我发展点什么,我跟别的女生肯定不一样,你肯定猜不到,我连以后在哪儿举办婚礼都想好了。圣托里尼,穿白色婚纱……”
王子丞干笑,“你还挺会……幻想。”
沈曼耸肩,自认如此,“半个月吧,他就走了,我还哭了挺长时间,心想着他一定会是碍于面子和身份,不好意思跟我告白,我都想追上去跟他告白了你知道吗?”
王子丞默默无语,“……然后呢?”
他还能说什么?这种事好像经常发生在高中女生身上吧?
所以说,高中的老师,不能太帅,也不能太美,容易误人子弟!
沈曼自嘲,“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班每个问问题的学生,都有一个笔!男生是蓝色的,女生是粉色的!麻蛋,我才不是什么特殊女生,我跟大家一样!”
王子丞没憋住,笑了,“呵呵呵,这不是海王吗?渣男。”
沈曼申辩,“什么海王?人家那是教书育人,奖励爱学习的同学,让大家认为自己是特殊的,这样才更有动力好好学习。”
毛扒干净了,王子丞空出手,湿哒哒的滴着水,“曼姐……”
沈曼把白条条的鸡放好,瞄准位置,准备开膛,“怎么?”
王子丞喉头滚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高中生和男老师的故事,或许是杜撰的,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少年时代萌生的爱慕,多数是假象,是自己脑补的太多,那是一层隔着水雾的幻象罢了。
他也是如此。
所以,不能把幻象当成追逐的目标,受伤、失落的必然是自己。
是他执念太深,才会紧抓着不肯放。
沈曼划开一道,剖出内脏,处理,“别发呆了,来帮忙。”
她知道,王子丞会明白的。
——
吃药材长大的鸡,炖好之后天然有淡淡的药香。
不需要复杂的烹饪手段,熬的汤就相当鲜美。
但郎岩和王子丞,都食不知味。
唯独齐凉庵,没心没肺的,喝了好几碗鸡汤,还吃了两个鸡腿。
沈曼忽然有些羡慕他,一个天真无暇的小傻子,不是挺好的吗?
没有发恼,没有困恼,不必思考人间疾苦。
吃过宵夜,已经接近十一点。
天色晚了,山顶上的风景全部隐藏在黑夜之中,但郊外的星辰格外的明亮,可以看到星云漂浮,在高远的天际游荡。
几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眺望窗外的风景。
因为各有心事,没人说困意。
当然,只有齐凉庵,躺在沙发上,睡的像个一米八小傻子。
沈曼靠着季寒城的肩膀,“郊外的空气真好,天空也干净。”
季寒城担心她太累,柔声道,“风景虽然好,还是要睡觉的,要不要去休息?”
沈曼摇头,“等等王子丞吧。”
王子丞在书房打视频电话。
不可避免,被周星一顿臭骂。
骂的狗血淋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王子丞也不敢发脾气,不敢反驳,乖乖听着。
周星是既心疼又生气,气的在视频那边原地打转,“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