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上鱼龙混杂,那些看上去正派的商人,又怎么能确定没憋着坏心眼儿?
一个落单的醉醺醺美女,境况太危险。
沈曼不敢大意,可眼前又没人能腾出手,想了下,她将电话打给了王子丞。
“在哪儿玩呢?”
王子丞早上跟他们分开后,逃命似的跑掉了,其实也没怎么溜达,纽约他来过五六次,喜欢的风景都看过,加上昨晚上的惊魂未定,并没有游玩的兴致。
转一圈,他绕进了一个画展。
一开始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打发时间而已。
可是看着看着,他被眼前的画面深深吸引!
画家大胆的用色,出其不意的想法,张扬不羁的创意,完全颠覆了传统的意象派风格。
确切来说,那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印象派,还融入了中国风的写意和柔美,因为在嚣张的同时,又不乏细腻的情感。
简而言之,很容易让观众产生共情。
王子丞站在墙壁上的画作前,目光平视。
画面中,一个抽象的孩童跪在密密麻麻的花丛中,繁华层层叠叠,遮盖了整个画布,也遮盖了儿童的视野,他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到被花朵围困的天空,他伸长了脖子,眼睛里的期待甚至能破之而出。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王子丞默默握紧了拳头,眼睛蓦地一酸,很痛很痛。
他想起自己在孤儿院的日子,那些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孤独岁月,就像坐在小船上,四周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是没有尽头的海面。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或许,他一辈子都要困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和十几个孩子共享一个卧室,穿同样的衣服,按时按点的吃饭、睡觉。
他们没有个性,没有特点,每个人都是无脸男一样的存在。
只有领养的家庭出现,被选中的那个孩子,才会长出清晰的轮廓。
他在人群中,瘦瘦小小,羞涩又内敛。
无数个黑夜,他蜷缩在小小的单人床床上,隔着窗户遥望天空,窗外是无声的月色和星辰。
他伸手,够不着一丝温柔。
眼泪沿着面颊滑落,嘴角的咸湿味道提醒他,他哭了。
王子丞有些狼狈的抹掉眼泪。
发现手机在响。
接到电话,他很意外,这个点儿,沈曼不应该在庆功酒会吗?
“我在外面,怎么了曼姐?”
那边问,“我给你个位置,你看远不远,不远的话,能抽空来一下吗?晓冉喝多了,你送她回酒店。”
王子丞点开位置,距离不远,打车过去十几分钟,“好,我这就过去。”
电话那里,沈曼听到画展的提示音,狐疑,“你在看展览?会不会耽误你?”
王子丞随手拍下了那副画,改天他会买走,就是不知道作者卖不卖,“嗯,偶然发现一个画展,还挺有个性。”
沈曼不是那个圈子的,对艺术没什么鉴赏力,也就没献丑,“好,那你再看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现在去,不耽误的,画展明天还有。”
——
大概二十分钟后,王子丞达到酒会。
沈曼寸步不离守着张晓冉,给她喝了一大杯水,红酒洋酒混着喝,后劲儿很大,这会儿张晓冉开始说胡话了。
王子丞青涩的脸拧巴,“曼姐,那什么,我晓冉姐回酒店,真没事儿?你看她这个情况,分分钟能扑倒我,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男人……”
沈曼翻白眼打断他,“怕她占你便宜?”
王子丞歪着嘴,“保不齐。”
“想哪儿去了?晓冉的男朋友是沈伯荣,你是比他帅还是比他有钱?”
王子丞委屈,“我离的比他近。”
沈曼扶起张晓冉,“少贫嘴,没那个可能,你把人送到酒店,找个女服务生给她换衣服,办妥以后告诉我,回头让沈伯荣给你记一功,娱乐圈里,他的分量你懂得。”
王子丞:“……”
想想,还是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不定他以后要跳槽去沈家的娱乐公司,提前讨好老板娘也算是未雨绸缪。
“曼姐,你在纽约人脉广吗?能不能帮我联系个人?”
沈曼没什么人脉,但季寒城的,她可以用,“这就开始要好处了?行,你说。”
王子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