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从洗手间出来,干发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露出被热气蒸腾后,红彤彤的小脸儿,两颗眼睛也被雾气渲染的清澈见底,尤其双唇,红润透亮,唇珠上点缀着一抹胭脂红。
她没穿睡衣,只用浴袍罩着自己,在腰间系了个单面蝴蝶结,带子一端垂下来。
浴袍不够长,露出女人纤瘦的小腿,随着她的走动,下摆若隐若现。
季寒城挂断电话,转头看时,眼前就是这样的风景。
他的老婆,什么样的风情他都看过。
但暖色灯光下,出水芙蓉的视觉震撼,依然鼓动了他心底的暗涌,血液逆流而上,掌心痒,哪儿都痒。
喉结上下翻滚好几下,季寒城才清了下嗓子出声,“洗完了?”
其实想说的不是这句,但他又怕自己表现得太直白,一会儿老婆大人再反应过激把衣服给换了,那么这满目的喜人景色,他岂不是再也无福消受?
心里无数个小手儿在挠,季寒城面上还是很淡定,跟看到逛菜市场的女人没太大区别。
沈曼双手还在涂抹没晕开的身体乳,纤细手指绕着脖子,一圈圈,修长白皙的脖子,
季寒城余光往下扫,表情又严肃的好像在领导在视察工作。
沈曼嗯了声,看他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谁的电话?”
她走出浴室门那一刻,明显察觉到季寒城周身有一股很强的戾气,对面的人,想必不是朋友。
季寒城也不隐瞒,“赫尔德,他反应还算快。”
沈曼涂身体乳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只有一瞬,“赫尔德手段狠辣,他既然怀疑是你,不管是不是,都要找个发泄的人,他一定会下狠手。你做好准备了吗?”
季寒城有个完整的计划,不然他也不会贸然行动。
沈曼还是担忧。
她的生活虽然很少平坦,面对波澜时,依然做不到心如止水。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生活简单一些,只是……想想季家,顾家,还有身后那些牛鬼神蛇神,只怕此生和平淡无缘了。
季寒城看出她的心思,长臂一伸,拉住她的手,将残存的乳液沾到自己手里,“怕我出事?我有分寸,不会有意外。”
沈曼皱眉,“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考虑,自己的计划,向来只有别人吃亏的份儿,你才不会吃亏,可是想想,老魏和王超还在医院,谢文东到现在都没能起来,牵连的人太多,杀伤力也太大,我不想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息事宁人。”
当然,她也知道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
季寒城心疼她的担忧,考虑之后道,“我答应你,清理掉这些障碍,就不再插手外面的势力,咱们平安是福。”
明知他的世界很难做到真正的平安,就是他不找事,别人也会找到他,可听到季寒城的承诺,沈曼还是感动了,她靠近男人的胸口,抱住他,“我希望跟你和和美美过一辈子,要是不能,那我也希望能跟你一起劈风斩浪,不管赫尔德还是蓝渡,不管季家还是顾家,如果别人不让咱们有好日子过,那么,咱们也可以赶尽杀绝。”
她笑容很甜美,声音柔柔,但声音坚定,目光笔直,绝不是撒娇。
季寒城心没来由的荡漾,情不自禁俯首,重力吻住那双唇。
——
夜色已深,王子丞没有睡意。
他又打开手机,欣赏那副画。
无形的力量,将他往更深处拖拽。
他很少思考自己的身世,因为从小就是弃婴,亲生父母的存在已经不重要,也不值得他思考。
但是遇到一个和自己如此相似的灵魂,对方身上释放出来的、身在黑夜努力向上挣扎的韧劲儿,激起了他血液里的激动因子。
他对父母的渴望,原来从未停息。
忽然的,他很想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他的父母又是什么样的?
外来务工的农民工?生下孩子没有能力抚养,只能被迫放弃?
还是一个未婚女人,不敢面对世俗的眼神,不得已把他放在孤儿院门口?
不然呢?还会是什么原因?
这年代,条件好的家庭都是独生子,总不至于丢下他吧?
他身上没有残疾,也没病,小时候长得很丑吗?被亲生父母嫌弃了?
翻来覆去,王子丞头枕着手臂,望向窗外的星空,胡思乱想了无数个版本。
接近十二点,他还是没有睡意,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