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律政圈混的,又做到的了顶尖的位置,谁都不是傻子。
魏清扬整天躺着,医疗仪器没离开过,医生和护士殷勤的隔一会儿就来一次,生怕他随时挂掉。
季寒城还特意从国外给他买了呼吸机,整个病房照着最高规格来的。
何况,郎岩不是江湖闲散人员,他手里的患者,都是大难不死或者要死的,他肯一天两次来病房,会是单穿陪他聊天吗?
要是普通患者,压根不必这么劳师动众。
魏清扬能想到,他病得不轻。
只是,所有人都在他面前演戏,他自己也勉强信以为真了,欺骗自己都会好的。
现在,郎岩终于要揭开底牌,他有心理预期。
“你们医生写的字,都是鬼画符,看不懂,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奔四的人了,我还能没点承受力?需要写遗嘱还是器|官捐赠书,你一句话。”
魏清扬没接他递过来的诊断书,而是平静的看着那张脸。
郎岩下达过太多病危通知,对生死早已没那么重的负担,说起来没什么煽情的成分,“你得做手术,换个肺,不然活不过三个月。”
亲耳听到真相,跟自己脑补,杀伤力不同。
魏清扬的手,在被子里稍微紧绷,然后认命或者看开的笑了笑,“你主刀?”
“对。”
“成功率有多少?五成有吗?”
郎岩道:“不止。”
魏清扬掂量了一下这个概率,“交给你了,生死有命,没什么大不了。”
郎岩道,“手术都有风险,没人能保证百分之百,该做的准备,你做好。”
魏清扬真想抽支烟,他憋这么久,憋的浑身难受,“要不,给我个烟?”
郎岩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抽出一支,还拿出打火机,准备帮他点上,但是递出去之前,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说了句,“我跟寒城说一声,不用帮你找肺了。”
魏清扬还以为他真能抽呢,一听后半句,心凉了半截,“行吧,不抽了,权当戒烟。”
郎岩皮笑肉不笑,“大丈夫有点骨气,不就是一条命。抽啊,别扛着。”
魏清扬咧嘴,“大丈夫能屈能伸,说不抽就不抽。”
郎岩收回烟,又检查一遍仪器,“手术时间要看寒城那边的进度,匹配的肺不好找,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死不了。”
魏清扬嘴巴抽筋,“我当你夸我。”
“你想多了,我夸自己。”
魏清扬呵了呵,“是是是,你医术天下第一,华佗他老人家就算活过来,也会自卑到再死一次。”
郎岩不跟他继续贫嘴,“走了,看看顾老爷子。”
“老爷子是不是快出院了?”
郎岩估算了一下,“心情好,有助于身体康复,最近老爷子好像遇到什么喜事儿了,恢复的比预期好,大概这个月底就能走。”
魏清扬嗷嗷叫着羡慕,“我踏马心情也不错啊!”
郎岩关门前挤兑他,“所以你还活着。”
郎岩离开后,闻飞宇来了。
挺稀罕的是,他手里抱着一束鲜花。
给魏清扬刺激的不行,“送花?”
不像闻飞宇这些人的操作方式。
闻飞宇就直接把花束放在床头的茶几上,挺鲜艳的玫瑰和满天星,“你不会希望我送你花圈吧?”
魏清扬气的瞪眼,“我说你们今天一个一个的嘴巴是不是都被蜜蜂给蜇了?说话真毒。”
闻飞宇拽开椅子坐下,“花是我女朋友买的,原来说好一起来看你,但是她临时有事去找沈曼。”
魏清扬对唐橙也挺好奇的,能拿下闻飞宇,还让他爱的死心塌地,这女人不会简单,“说起来唐橙,她跟唐家,好像不是很能掰扯干净,尤其是唐宋的母亲。”
闻飞宇试探的眯起眼睛,“你知道什么?”
这些事,都是唐橙的秘密,她不会跟魏清扬说。
魏清扬莫测高深的冷笑,“你也不看我是做什么的,每天接触的都是哪些人,想打听点你们不想说的事儿,很难吗?”
老魏知道的,其实也就是皮毛而已,但他表现得好像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全都了如指掌。
闻飞宇对心眼儿比纱窗孔还多的魏清扬,抱着几分戒备,没多聊唐橙,“别打听那些有的没的,管好你的身体。”
老魏道,“你也不用遮掩,真相我都知道,不就是换个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