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她用了十成力道。
当即把张晓冉的脸打偏了,鲜红的巴掌印子,从红肿的侧颜浮起。
沈曼下意识护住张晓冉,“伯母,阿荣受伤,我们也难过,谁都不想看到这个局面。阿荣出事到现在,晓冉守在医院,一口水没喝,守在他身边一秒钟都没离开过。您一句感谢不说也就算了,怎么还打人?来云城旅行,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您心疼,生气,不该拿她出气。”
沈母打完她,也愣了神。
她手缩了缩,可覆水难收,挥出去的巴掌,已经贴在了她脸上,“你就是那个女人?张晓冉?”
张晓冉肿着半张脸,眼里噙着泪,温温柔柔的模样,没有攻击性,“对不起。是我的错。”
沈曼眉头一拧。
这么逆来顺受,可不行啊。
沈母仔仔细细看她,“你和我儿子交往到现在,真是干了不少大事啊。”
张晓冉不明就里。
沈母无可奈何,“就是为了你,他在家里喝的酩酊大醉,要不是佣人及时发现,说不定早就醉死了。”
张晓冉茫然,她不知情,一点也不知道。
那是什么时候?
她拒绝沈伯荣求复合,他回家买醉?
“他大老远开车去山区,也是找你吧?回来就发高烧,病了好几天。”
“就说最近那次,他在纽约开会,那么重要的场合,多少合作方等着他点头,他倒好,一声不响飞回来,家都不进,跑去小县城料理官|司,要不是他们局|长说漏嘴,我们还不知道,他竟然糊涂到那个份儿上!所以,也是为了你吧?”
张晓冉无言以对。
沈伯荣跟她说的很轻松,一句话就把事情搞定了。
其实她能想到,插手这种事,必然要动用关系,留下把柄,万一被人挖出来,都是风险。
“我儿子长这么大,病的次数一把手都数的过来,因为你,他遭了多少罪?”沈母望着儿子,悲愤交加。
沈曼想解释,可此时,她是个外人,说重了,拂长辈的面子,反而适得其反。
沈父道,“咱们就是太溺爱他,我就说,他早晚栽跟头,这个臭小子!”
沈母抹泪,“跟她认识之前,阿荣无病无灾。”
一切不幸,都是张晓冉招来的,她是扫把星。
沈曼还想着,沈家长辈明辨是非,不会责难晓冉,如今看来,还真不是。
“伯父,伯母……”沈曼咽不下这委屈,一边倒的袒护自己儿子,算什么事儿?
张晓冉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
如今是火势最大的时候,他们有气是自然的,越解释,越火上浇油。
沈曼点头。
季寒城回来时,病房里气氛微妙,四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张晓冉脸上还挂了彩,打的很明显。
“沈叔,芳姨,刚到吗?”
沈母见季寒城,面色才稍微好看一些,“坐一会儿了。”
沈父沉声问,“人找到了吗?”
季寒城没落座,站在病床前观察片刻,看起来是不太严重,就是外伤有些咋呼,“找到了,人在警局,我晚点过去一趟。”
沈曼惊疑他的效率,这么快?
沈父道,“几个?”
“七个。”
“七个打一个……”沈父沉吟,旋即抬头,目光里的温和,卷起风浪,“这事你别管,我处理。”
沈曼给季寒城使眼色,听沈父的语气,是要人家的命。
季寒城道,“好,我陪你去。”
沈曼暗暗吐气,寒城跟着,应该能缓和。
沈母跟没听到似的,对于人命,他们或许都麻木了,生生死死,不过头点地。
张晓冉心里一阵发凉。
所谓的豪门,远不止金钱和门第,还有很多很多很多,隐藏在深处的空间。
她手心冒汗了。
赵院长畏首畏尾的走进来,躬身道歉,“沈总,沈夫人……”
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后,沈母厌倦的道,“出去。”
赵院长求助的看季寒城,发现他的脸色全场最冷,又怯怯的去看沈曼。
看一圈,只有脸上印着巴掌痕迹的女人,表情还算客气。
只是……他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
“少奶奶……实在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