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岩弹落烟灰,眼神复杂。
他往厨房看,沈曼和王子丞在做菜,两人配合的挺好,还有说有笑的。
作为局外人,郎岩看得出王子丞对沈曼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沈曼怎么处理的,愣是把暗恋自己的傻小子,变成了朋友。
要么是情商极高,要么是本事很大,用能力征服,收了个长期的小弟。
不管哪一种,都值得称许。
“说句你不爱听的,沈曼家里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季寒城眸光微冷,“你指的哪个?”
看他的眼神郎岩就知道,这个问题碰钉子上了,“没什么。”
喝完茶盅里的茶水,季寒城没再续杯,“不管哪一件,她父亲的悲剧,都和季家脱不了干系,曼曼也知道。”
郎岩长哦一声,想想其中可能牵扯到的细节和隐情,不免感叹,“那说明,她是真能容忍,真能担待,换个人,只怕要跟你拼命。”
要说爱情是盲目的,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合适,姑且称之为为了爱的人,愿意蒙上双眼。
她们不是偷心的贼,她们的心,也交给了对方。
可是王娜呢?
郎岩猜不出,王娜心里还有没有他,还能不能容得下他?
这一刻,从来清心寡欲的郎岩,忽然很羡慕季寒城,他有一个可以放下一切成见和恩怨,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沈曼。
他竟然有点想给王娜打个电话,哪怕被她劈头盖脸骂一顿。
季寒城目光温柔的看去厨房,沈曼侧身和王子丞聊天,眼睛弯弯,笑容里有光有暖。
“不用她跟我拼命,如果哪天她想要我的命,我亲自送过去。”
郎岩骂了句粗口,“你也别爱的太没原则,你的世界又不是围着一个女人打转,她是好,但是也不至于你你不管不顾,就想要一个女人吧?”
季寒城嘴角上扬,心情不错,“我乐意。”
郎岩没词儿了。
看来,电话必须得打。
厨房里。
居家舒服的场景,人也容易放松,王子丞不自觉的说起自己在孤儿院的生活,七八岁的时候,几个小朋友想吃零食,大半夜偷偷爬起来去厨房找吃的,厨房锁了门,他们就打开窗户爬进去。
那会儿他个子小,负责爬窗户,几个人在不同位置放哨,有人过来就给他信号。
结果,他在里面抱了一大推吃的,准备爬出来的时候厨房门突然开了,灯大亮。
负责把风的几个人,看到管理员,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只有他在里面啥都不知道,
为了不拖累更多人,他说是自己进来的,没有帮手。
他被罚打扫一个星期洗手间,打扫不完不许吃饭。
“不过,我的小朋友也算厚道,每个人都给我留一点吃的,要不我真饿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沈曼却心酸的要命,想不出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过来的。
沈曼手上沾了水,不方便拍他,拿手肘推一推,“以前的朋友,还有联系吗?你出名了,小伙伴肯定能认出来,就没聚聚?”
王子丞耸肩,“没有,可能大家觉得跟我距离太远,不好意思。”
“你可以主动组织啊……当然,看你自己。”
王子丞在孤儿院长大,这事儿不一定适合在公开场合说,黑粉们要是以此做文章,回头再给他泼脏水,也挺糟心。
沈曼笑笑,“我可以帮你,私下里联系联系,不难。”
王子丞如今生命悬在山崖上,谁也难保他能活过久,沈曼想让他开心点,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
“不麻烦的话,就拜托了。”
沈曼眨眼,“包在我身上。”
孤儿院拆了,档案还在,只要花点功夫,重新找回那些孩子也不是不行。
能为他做一些事,沈曼舒坦多了。
王子丞洗干净小青菜,摆弄菜叶子,好让自己不显得太局促,“曼姐……”
沈曼猜出他有下文,没急着开火,慢悠悠给切好的肉做按摩,“嗯?你说。”
王子丞被她的平静鼓励着,才有勇气说出口,“其实,我最想见的人,是我父母,只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或许,他们要是好好地活着,应该又有了别的孩子,或者他们也可能重组家庭,我没想相认,就想知道他们是谁,哪怕就看看他们的长什么样。”
这种话,窝在心里,只能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