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凉庵靠着门框,依依不舍,“我也想去。”
王娜安抚他的脑袋,“小齐乖,阿姨很快就回来,给你做炸鸡。”
齐凉庵扯扯王子丞的袖子,“丞丞也去,阿姨也去,师父不在家,就我一个人……”
王子丞看他着实可怜,但是晚上山里危险,他不放心母亲自己去,只能割舍,“小齐,你还想学跳舞吗?我回来教你跳一段。”
齐凉庵心动,眼睛一闪,一闪,“真的吗?你教我,不许骂我。”
上次王子丞在家随意跳舞,齐凉庵看的羡慕,央求他教一段,结果他肢体不协调,半天也学不会几个动作,被训了一顿。
其实也不算训,但齐凉庵心领脆弱,被凶一下都能难过很久。
后来,他不敢请教,偷偷在一旁观摩。
王子丞头大,跳舞……说容易呢,也容易,说难,有些人肢体不协调,怎么学都别扭,齐凉庵就是那种。
“不骂你,教会为止,乖。”
齐凉庵终于得到喜欢的答案,点头如小鸡啄米,“好的!我等你们回来,你们要快点啊。”
王娜不确定,熊孩子真行吗?
“厨房在炖汤,一个小时后关火,记得住吗?”
齐凉庵慎重点头,好似在脑子里给自己做个了倒计时器,“娜娜阿姨,再见!”
多像进了幼儿园,目送家长离开的孩子。
和王子丞单独出行,王娜半是喜悦,半是不安。
尽管以最快的速度调节情绪和状态,她还是不能完全进入母亲的角色,心里满满都是关爱,却不知如何表达才能让孩子欢喜。
从家门到山脚,两人都没说话。
想的事情大同小异。
好几次王子丞想说,又怕词不达意,让母亲不开心。
开始爬山,王娜先忍不住了,“子丞,其实,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不管怎么说,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度过快乐的童年,无忧无虑的青少年时期,害你一个人在孤儿院,吃了那么多苦……都是我的错。”
“不是,没有……我没这么想过。”王子丞早就想说话,等的就是机会,只是母亲说的这番话,跟他预期的不同。
她大包大揽,将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其实,她有什么错呢?
要是她有一点力气,也会保护他啊。
王子丞快一步,和王娜肩并肩,“小时候,我在孤儿院,身边都是没爸妈的孩子,没有对比,也显示不出谁比谁优越,大家都习惯了,互相抱团取暖,挺相亲相爱的。孤儿院的老师对我们很好,没打骂过孩子,没新闻上说的那么可怕。再大一点,我才有父母的概念,看到别人有家人陪着,说实话我羡慕,但我自己也活得挺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了,是不是?”
夜色如一张网,从西往东,满满铺就,笼起来的地方,陷在阴影里,看不清。
王娜走在暗影中,眼泪扑簌往下掉。
王子丞道,“你生下我,给我生命,我已经很感恩了,妈……你不知道,当我知道我爸妈还活着,他们都是好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开心的半夜都没睡着,我怕睡醒了是个梦。你们一直没放弃我,到处找我,我很幸福,比那些从小就跟爸妈生活在一起的孩子更幸福,他们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见得多幸福。可是我不一样,咱们没见过面,但你心里都是我,都还有啥不知足的?”
眼泪涌出,汇成喷泉一发不可收拾,王娜控制住声音,不哭出来,肩膀剧烈颤抖。
王子丞伸手,轻轻按着她肩头,“我做好一辈子都见不到亲生父母的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当个不知道自己姓名和身份的野孩子,但是老天对我真好,让我找到了。我爸是顶级神医,在非洲和难民区救人,不光有医术高明,长得还帅气,又有个性,这么好的爸爸,我做梦都不敢想。还有妈,我怎么敢想,我的妈妈这么美,这么善良。我以为,我父母是山沟沟里的农民,养不起我才丢掉。”
王子丞憨笑。
王娜也破涕为笑,“你这傻孩子,哎,可是爸爸妈妈,没你想的好。你爸救了很多人,因为他以前害了不少人,他在赎罪。我呢,我更没资格说一个好字,我在监狱多久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我们往前看,不回头,不去想那些没办法挽回的事情,做了错事,咱们想办法弥补,伤害的人,咱们去给人家道歉,补偿。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我认真治病,我爸让我吃啥药我就吃啥,活的久一点,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