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的心当即凉了大半截,这场聚会他彻底落了下风,别说从季寒城手里带走人,只怕他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对面的人没给他任何言辞和行为上的直接压力,可他一句一句丢出来的话,哪一个字不是斧头一样往他身上劈?
季寒城掌握的内容比他想的还要多,他的目标不是摧毁一个小小厂长,也不是在牡丹江这个城市投下雷暴,他的目标……
想到这里,陈康的脸渐渐发白,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从脚底漫到额头,快要从眼里溢出来。
被季寒城一步一步牵着鼻子走,陈康已经没有回手之力。
他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冷静一会儿,尽管清楚所谓的冷静也只是最后一脚踢出去之前的挣扎罢了,改变不了结果。
“季总……”他察觉到自己的嗓子很疼,好像往里面塞了麦糠,“你到底想要什么?”
话说到这里,季寒城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至于下一步要做什么,就看他的心情。
季寒城也没把他一棍子打晕,依旧平静又缓慢,毕竟陈康的身份摆在这里,季寒城乐得给他一个面子,“令尊在我那里做客,我不会亏待他,但他是不是能适应我的待客之道,也不好说。季某一个生意人,不如陈区一心为老百姓谋福利来的那么磊落,也像陈区如此风雅,粗糙惯了。”
陈康心里明镜般,季寒城说的这些就是告诉他,他父亲吃了皮肉之苦。
而他能怎么说呢?就算季寒城承认动了粗,他还得客客气气的赔笑,“季总客气了,我父亲是个在工地摸打滚爬的粗野男人,没那么矜贵。别说他,就连我也是一个庄稼人,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季寒城道,“陈区如此深明大义,季某倒是觉得可以和你做个朋友。”
陈康再次摸不清季寒城的底细,他到底要在做什么?他不是要摆平他吗?
难道自己的身份还不够?不值得季寒城来这么一遭?
陈康的后背凉飕飕的,说不上来的担忧和恐惧,“能和季总这样的大企业家做朋友是我的荣幸,国家的经济还得靠你这样的优秀企业家啊!商业是促进民生发展的重要因素,没有你们,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季寒城微微一笑,“既然大家是朋友,那么季某就说点朋友之间的话,陈区可愿意听?”
别说什么愿不愿意了,现在他为鱼肉,季寒城是刀俎,他哪有选择的权力啊!命门被捏得死死的!!
“自然!季总有什么话不妨开门见山,我没把季总当外人,季总虽然远道而来,也别把自己当客人。”
识时务。
这是季寒城对陈康比较深的印象,看来他走到今天的地位与此关系颇大。
“以陈区的实力和身份,想给自己的父亲包庇隐瞒,我想不成问题。”
陈康再次慌了,差点站起来,不是说当朋友吗?怎么还把他往枪口送呢,“不是……季总我那些都是实话,我的确有那个实力,可我吃着税款,服务的是一方百姓,怎么能利用身份给自己的父亲行方便吗?”
这是慌了,慌了就好,接下来他就是一个好控制的工具。
季寒城笑道,“陈区坐了这么多年的高位,怎么还是个性子急躁的人?”
要外之意就是,我还没说完你就打断我,这个心理素质实在不符合你的身份。
陈康尴尬又局促,只能傻傻一笑,“是,是,和季总一比,我这四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季寒城道,“陈区有那个特权却不肯为自己的父亲破例,这份担当和责任感,季总相信,也佩服,至于外面的悠悠之口,陈区不必心烦,服务人民你是行家,其他当面,季某还算过得去。”
陈康何等聪明,季寒城这么一说他就懂了。
只要和季寒城合作,他的座位可以稳稳当当继续坐下去,舆论的压力和外界的评断,他会负责搞定,不给他任何压力。
季寒城表露的委婉低调,可他一句轻飘飘的承诺,等于给陈康吃了一颗定心丸。
陈区不理解的是,季寒城为何帮自己?他何德何能?他的价值在哪儿?
“季总在江都的地位我自然晓得,只是……我区区一个小角色,实在不知道哪里配得上季总的厚爱?”
季寒城道,“以你父亲做过的事来说,他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陈区,恐怕也得退下来,你的妻子,还有以你为骄傲的母亲,我记得没错的话,陈区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小家伙学习成绩很好,上次数学考了100分……这所有人都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