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牟县衙外,马翰看到九妹无视于他,反而去质问黑甲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知道杨家不好惹,同时家里也叮嘱过。因此,他按捺住心中怒气,仰头冷漠的说道
“此乃军机,小娘子无权过问,还请不要让本官为难”
“如此,我是不是要直接禀报官家,中牟县尉盗卖器甲,又引牟山盗入城,以毁灭证据,再灭口牟山盗,马县尉,好本事啊!”
“一派胡言!”马翰大怒,踏前一步,喝道:“小小女子,杨家又如何,胆敢毁谤本官,明日便有御史参奏,还不速速退去,真当谁都能请见陛下”
这时,那黑甲人指挥却是认出眼前女子,心里哀叹,躬身一礼道:“下官乃是开封府兵曹参军,拜见小娘子,适才所言马县尉诸事,小娘子可有证据?”
不等九妹回答,马翰脸色顿变,失声道:“赵参军,这是何意?”
赵参军看了马翰一眼,本来不想回答,但想想马家长兄,便好心提醒一句“小娘子确实可以直奏陛下”,一句提醒之后便闭嘴不言。
而后不待九妹回答,直接号令道:“各队街东守!”
早在黑甲人疾进又退守之后,贼盗们才发现金花卫入场,白老大心知,或许有新的变局。他们本就如待宰羔羊,仅凭胸中一股恶气,厮杀半晌。
如今官兵势大,又有贵人骑兵,无论如何走不了了,只能等待那冥冥中的一线生机。
马翰看到赵参军领兵到街边等待,这下是真的惊骇不已
“你……你们……”
“拿下”九妹谨记【佘太君语录】中的反派死于话多,既然开封府兵曹巡丁已经让开,她立刻命令先把马翰拿下。
马翰怒极,扬起斩马刀,狂呼道:“杨家无故袭击朝廷命官,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你们仗势欺人”
众盗面面相觑,今夜被马翰利用杜先生设下埋伏,伤亡无数,心中悲愤交加,恨不能先杀杜先生,再剐马翰。此时听到此言,皆是心情舒畅,有朝一日还能听到这恶人还被人磨,殊不容易。
赵参军听着马翰怒吼声中满含愤恨,脸上不禁动容,心中微微迟疑。
金花卫却不管这许多,听到九妹下令,一骑急催战马,一步上前,磕飞马翰手中刀,再反手一拍,便把马翰砸倒在地。后面有人拿出绳索,上去就要五花大绑。
九妹眨了眨眼,轻声道:“给他个体面,绑手就好”
马翰被压在地上,嘴角磕破,他依然不管不顾,使劲喊冤,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九妹扬声道:“犯官已被拿下,明公子,你来说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从金花卫身后缓缓走出三人,当先一人,身穿黑衣短袍,脸带青铜面具,身后一名少年。身边却是一名三旬女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白老大看到走出来那人,脑袋 “轰”的一声,正是他恨之入骨的杜先生,他忍不住大喝道:“恁个鳖孙,害死俺们了”
同时,另外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张珂儿,你这贱婢,若不是某家救你……”
白老大循声看去,发现马翰正瞪着那名三旬女子,破口大骂。他感到惊奇,好似这马翰遇到与自己一样的事情了。
杜先生,或者说明公子,先朝九妹拱手一礼,而后大声道:“诸位都识得在下,吾名杜明权,陈留县人,与这马翰血海深仇。白老大,吾加入牟山盗,便是为了报仇”
“此事某知,当初你也是纳了投名状,某才信你,可是为何你要害死兄弟”白老大恨恨的声音传来。
杜明权看了一眼白老大,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吾从张氏得知,马翰今夜要回县衙,便知事情或有变化,待探察出来开封府禁军埋伏于县衙中时,就知道你们今夜无法得手”
“你为何不告诉俺们?”白老大还是不明白,怒声道。
杜明权冰冷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吾若是在城门口就告诉你们,尔等一定放弃,没准就此离开河南,出走川中,吾如何报仇?”
“你……”白老大胸中气血翻涌,恨声道“要报仇,为何一定要俺们进城,你也知俺们不是禁军对手,这是让俺们送死”
“是啊!”杜明权漠然道:“若你们不进城,吾如何自首,马翰勾结牟山盗,烧毁武库,湮灭证据,吾就是牟山盗与马翰的联络人,吾就是证据”
“你……”白老大也不知说什么了
众人皆是骇然,这人怕不是疯了,宁可自己死,也要把马翰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