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眼含热泪,举起酒坛子咕噜咕噜把余下的酒一股脑灌进了肚子里。
正如刘贺所料,张敞今日前来的确是来试探他的。当晚回去,张敞便写了封密奏给皇帝刘询。
不久之后,张敞便收到了皇帝刘询的召令,命他立即入京奏对。
宣室殿中只有刘询张敞和几个太监,刘询望着数年未见的张敞问道:
“张敞,你前些日子写的密奏朕认真看过了,你能确定这刘贺真的已经没有争帝王之心吗?”
“是,臣确定,臣在山阳郡为太守已有三年多,刘贺平日的吃穿用度乃至一言一行,都在我的监视中。臣确定这三年多刘贺没有做过任何僭越的事,没有和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位官员来往过!”张敞答道。
“不过仅凭这一些表面的东西,还尚不足以他说明这人内心没有再争帝位的想法。若是朝中再有不轨之人联络他密谋造反,他说不定就接受了。”刘询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思忖着说道。
“是,陛下的顾虑,臣也认同。所以近段时间臣时常主动登门拜谒刘贺,臣发现刘贺如今是嗜酒如命,醉生梦死,每顿饭必饮一坛子酒,每顿饭必喝得烂醉。”
“他的王宫里东西锈了他也不管,花园里长满了杂草,他也不让人修剪,奴婢们没大没小,他也不问。他只关心自己每天有没有酒喝,有酒喝就够了。所以臣认为这个人已经不足为虑。”
张敞说到这里从衣袖中掏出一卷画轴说道,“这是臣前几日,去刘贺府上做客回来后,画的一幅画,请陛下过目。”
张敞说完,太监石显过去把画呈给了刘询。
刘询拿到画后展开一看,只见画上画的是一个形容枯槁,背部还有些驼背的中年人,正趴在桌上睡觉,嘴边还流着口水。他身体精瘦,脸上额头上皱纹横生,头发也是乱糟糟,就如同一个小老头。
然而,他的一双手却紧紧抱着一个酒坛子,哪怕睡着了也不放。显然这就是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