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仞一路乱杀,那些妖魔化身的百姓在他刀下根本不堪一击,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干脆。
不知不觉,他的身后已经血流成河,尸骸满地,宛如一座人间炼狱。
陆仞对此毫无感触,他血红色的双眸冰冷地扫视着前方,手中长刀不断有鲜血顺着刀口滴落下来。
他已经彻底杀疯了,杀戮的快感充盈着他的大脑,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滚烫的鲜血溅在他脸上,眼前一片血雾朦胧。
陆仞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越发疯狂,浑身上下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杀意。
“你们都是妖魔!都该死!”
他肆意地挥舞长刀,身影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游弋,所过之处往往惨叫声四起,接着便是血肉横飞的景象。
............
此刻,城中某处阁楼之上,两名男子正相对而坐,惬意地品着美酒。
而在阁楼四周的街道,早已是混乱不堪的场景。
百姓打骂互殴,粮食瓜果以及各种物件儿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好些房子都被拆了。
更有甚者,一把火将一座古宅给烧了。
大火迅速向周围街道蔓延,浓烟滚滚,势不可挡。
但是如此危急时刻,人们既不去救火,也不选择逃跑,而是继续着无谓的争执和打斗,怒火和戾气成了他们脑海中仅存的情绪。
没有理智,没有良善之心,只剩下暴虐和疯狂。
这场大火,反而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使得城中无所不在的戾气又加重了几分。
王旻轻轻放下酒杯,姿态优雅从容,宛如一个平易近人的面善儒生。
“陆仞杀疯了。”
他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地对张河说道。
张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行走在火光中的那道浑身浴血的身影,讥讽地摇了摇头:“天纵奇才又如何,还不是被王大人你玩弄在股掌之间。”
王旻笑道:“和你这只千年的老狐狸相比,王某这点儿心计又算得了什么?”
“你当真有把握让他一直疯下去?万一他清醒了又当如何?”
“杀戮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一旦他沉迷此道,便再无收手的可能,理智和清醒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奢望。”
张河面色沉重道:“你会不会太自负了些?”
王旻耸了耸肩:“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出手将他击杀,只是这屠城的罪名嘛........就得你一人承担了。”
“你以为这件事你能脱得了干系?”
“如何不能?”王旻反问道。
“满城百姓皆受屠戮,唯有你一人安然无恙,世人会如何看你?就算镇魔司和府衙找不到证据,但毕竟人言可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王旻微笑着朝天上指了指:“我上头有人,就不劳你费心了。”
张河皱了皱眉:“你说的是,天辰州巡抚?”
王旻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张河顿时肃然起敬:“王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一州巡抚都敢操控,这事儿要是被揭穿了,你的死法只怕是会很难看啊。”
“操纵人心是门学问,我不过是刚入门罢了。”王旻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眼神:“一州巡抚算得了什么,假以时日,待我这门心法大成之日,就是远在京都高坐龙椅之上的那位,我一样有办法让他为我所用。”
张河一脸狐疑道:“你这心法真的这么厉害?”
“不信?那你要亲自试试吗?”
张河顿时浑身紧绷,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王旻见状,笑着摆了摆手:“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给吓的。”
闻言,张河松了口气,目光继续落在远处,心中有些担忧。
“你若是早点开始,或许这满城百姓已经被陆仞杀光了,我又何必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王旻摇头道:“此子心性远非常人所能比拟,若是没有前几天对他意志的折磨,我又如何能趁虚而入,让他彻底被杀念所左右了神志?”
“唉........也怪我太大意了,如果没有那枚信号,根本就不会把此人吸引过来,又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谁叫你没有胆魄对他下杀手的,让我来对付他,只能用这种手段。”
张河面露难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的本事,他可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诛杀了通灵后期的狼妖青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