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见他作文士打扮,手无寸铁只带两个跟班,不以为意,出于对文人尊重没有向他射击。
大儒道:“叫孔有德将军出来见我。”
城上士兵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们将军?”
孔有德就在城墙上巡视,他一看那人装束就知道是孔衍圣公府派来劝降的,暗道不妙。
在皇朝时代孔衍圣公就是汉族百姓的神,绝对不能伤害他,他老人家的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正确的。如果任由他的使者君君臣臣讲歪理鲁军士气定受打击。
山东孔家有内孔外孔之分,内孔是衍圣公府族人,是贵族,外孔是平民。孔有德家是外孔中的外孔,没少受衍圣公府欺压,自他记事起就没有受过衍圣公府恩泽,只有恐惧和厌恶。
孔有德心道:“与他辩论没有好处,干脆弄死了事。”道:“我就是孔有德,你是来劝降的吧?”
大儒道:“是,也……。”“不是”二字尚未出口,孔有德抬手一枪就将他头盖骨掀开,道:“你下面要说的就是,不是,我是来救你们的。那种游说人的小把戏我还不知道。啰嗦。”
大儒跟班大惊。一个叫道:“孔有德,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打死的是谁?你摊上事啦。”
孔有德从身旁士兵手上抢过两杆长矛扬手掷出,将两个跟班从前胸贯到后背钉在地上,道:“老子造反都敢还怕事儿?就是皇帝小儿来了照杀不误。凡是敢来劝降的,不管是谁?什么身份?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我孔有德武功盖世轻功如神,皇宫大内来去自如,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暗杀不了的人。”
他话声并不甚响,但内力浑厚,城楼上高悬的铜钟金鼓受到话声激荡嗡嗡作响,十数里官军都感觉声音发自耳畔,无不脸色大变。明军将领更是心惊胆战,决定多加岗哨以免自己在睡梦中被孔有德砍掉脑袋。
孔衍圣公府使者被杀的消息还有孔有德的口号很快送到衍圣公面前。
这一代的衍圣公叫孔胤植,字懋甲(后避清世宗胤禛之讳,改名衍植),他可不是笨蛋,立即明白孔有德大张其辞是在威胁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他就上门行刺。
孔有德祖籍山东,他的武功,他的战绩,他的所作所为使他成为山东爱国军人的典范,亡命之徒的偶像,农民军的同盟。孔胤植对孔有德素有耳闻,对这个不读圣贤书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鄙武夫颇为不屑。先前孔胤植认为自己是道大莫容的孔子之后,中华民族的精神领袖儒家教皇,声望极高,是不可侵犯的存在。违者势必得罪整个士人阶层,被所有读书人怨恨,被大汉民族唾弃,这个世界上没有汉人敢冒这个险。孔有德一介武夫,武功再高也不敢与整个民族为敌,绝对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伤害衍圣公府使者,故而有恃无恐。孔有德用行动证明在中国造反先反孔老二,只一招装痴不颠杀人灭口就使孔胤植感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常言道“不知者不罪”,衍圣公府的使者没有表明身份,孔有德怎么知道他是谁,被打死只能认倒霉,谁叫你跑到战场上去。孔有德的威胁也很委婉,清楚的表示他不会明着杀上衍圣公府,只会以天下第一高手的身手偷偷摸摸潜进来使自己暴毙。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孔有德杀害衍圣公,他就不会成为民族公敌,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孔胤值明明知道孔有德在对他进行人身威胁偏偏束手无策。他的影响力在造反的孔有德的面前一钱不值,根本无法对孔有德施加压力,好像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真个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二人的关系正合那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专要命的”。孔老二的子孙最是贪生怕死,最会独善其身,最会见风转舵,绝对不去担一点风险,更加不会得罪天下第一杀手给自己找麻烦,孔胤值索性关起门来给为国尽忠的大儒办七七四十九日的丧事。
衍圣公当缩头乌龟不再理俗事,心理战失败,明军人马开始为长久围城作准备,就地筹粮四处摊派。
吴桥兵变从开始到结束,整个山东既没有发生过一起反抗鲁军的暴动,也没有几个人向朝廷通风报信,他们的中立态度令朝廷非常恼火。紧守坐困的策略能够减少伤亡,但是需要海量的后勤物资满足十几万大军生活所需。既然朝廷拿不出来,那么中央大员们只好羊毛出在羊身上,要山东人补交欠税再追加战争税。攻入山东的京兵家境贫苦军纪涣散,对山东人毫无感情,他们来到山东就是为发财,于是乎见什么拿什么,看到美貌女人就施暴,稍有反抗就以通贼罪杀全家。朝廷的满蒙雇佣兵更是毫无人性,以杀汉人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