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毓乔挣脱了几次未果,眼见他靠得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只得寄希望于头上那支淬了蒙汗药的簪子,趁他不注意,握紧簪子用力刺向他大腿外围的肌肉群。刘益州吃痛松开了手,陈毓乔趁机推开他,向里屋跑去。
刘益州此时已然失去了理智,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进了屋,看到阿乔端坐在床边,便扑了上去,哪知她一个灵巧地闪身,自己径直倒在了床上,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起来……
陈毓乔在他涣散的眼睛前挥了挥手,知道蒙汗药已然起了效果,便松了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昏睡过去的刘益州,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没想到身中蒙汗药昏睡的他,脉搏依然跳动得如此强劲有力!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并不能确定他到底是被下了什么药,更别提如何去解了!无奈之下只得叹道:“书到用时方恨少……”
这淬了药的簪子第一次用,也不知刘益州几时才会醒过来,想着,不如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去城里逛逛,解解闷好了!陈毓乔迅速换上柜子里的逃出府时穿的那身粗布男装,将头发用布条束起,扮作成小厮模样。拿起桌上刘益州刚刚记录好的曲谱,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快步走出院子,顺着蜿蜒的小路下了山。
繁华喧嚣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响彻街头巷尾。陈毓乔饶有兴致地漫步其间,左顾右盼,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或许是因为在深山之中待久了,如今看到任何事物都会感到无比新奇。
街道两旁除了琳琅满目的店铺之外,还散布着一些零星的手工艺品摊位。这些小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有制作精美的糖人儿;有造型奇特、让人爱不释手的小玩意;有绣工精细、质地柔软的丝帕和团扇;更有色彩斑斓、华丽精致的绒花发簪
陈毓乔被眼前五彩缤纷的绒花首饰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仔细观赏起来。正当她沉浸其中时,突然抬头与对面的芸娘目光交汇,不禁一愣,随即便迅速低头,佯装出一副互不相识的模样,开始若无其事地挑选起一旁的花簪
芸娘经商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此时只消一眼,便立刻认出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担忧了好些日子的陈家妹妹。她转头看向一旁忙碌不堪的凤竹,见凤竹暂时无暇顾及这边,于是迈步来到陈毓乔跟前轻声说道:“哎哟喂!这位小哥,您终于大驾光临啦!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了您好几天呢!您之前让我给您夫人定制的那支精美绝伦的花簪,早就大功告成了!您赶快随我一起去拿吧!”话音刚落,芸娘便不由分说地拉住陈毓乔的衣袖,朝着自家住处快步走去。
像这样顾客定制绒花簪的事情时有发生,凤竹早已司空见惯,但当她目送那位小哥渐行渐远时,突然感觉那个瘦弱的身影似曾相识就在这时,小摊前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劳烦您把这两支花簪帮我包装一下好吗?”年轻貌美的姑娘正指着两支簪子,微笑着对凤竹开口请求道。
凤竹闻言,回过神来,麻利地从箱子里取出两只木盒子,将姑娘选好的发簪分别装进去,又用丝带打了个结,递到姑娘手里,微笑着说道:“两只簪子一共三十文。”
芸娘一路拉着陈毓乔来到住处,仔细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跟过来,才放心地将门关上,转过身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问道:“妹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怎么连个口信都不留?”言语中满是担忧!
“姐姐莫怪,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陈毓乔安慰道。见芸娘脸上的疤痕浅淡了不少,心里着实替她高兴。
“妹妹这番打扮,不是要回家吧?”
陈毓乔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躲得久了,实在有些憋闷,乔装打扮一下,出来逛逛,没想到一下便被姐姐认出来了……”
芸娘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道:“你可见过哪家的小厮生得这般俊俏的脸蛋了?以为脸上抹两道灰印子,别人就看不出来,妹妹这天真的性子可要改改才是!”说着便拉起她的手,走到梳妆台前,示意她坐下。
芸娘投湿了帕子,拭去她脸上的灰印,取出匣子里的柳枝用烛火烧了片刻,然后轻轻将炭灰敷在陈毓乔的眉毛上,“再贴上这两撇小胡子,应该就没人能认得出了。”芸娘对着镜子里的陈毓乔左右端详,很是满意。
“还是姐姐厉害!”陈毓乔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你呀!”芸娘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一玩,不过千万要小心,别被旁人发现了。”从怀里取出几块碎银子,塞到她的手里,“拿去买些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