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轮开子夜,萤火照空时。
立秋之前的最后一场雨下过之后,草木多了一些成熟的气息。
庭院中的花木虽然还是绿色的,但绿是更浓,颜色更深了,夏日的花依然热烈地开着,只是天变得更加深沉高远了。
亭台楼阁里的众多女人们,似乎没有夏日的热情,也就即将进入秋日的萧索。
神秘人的信又来了几次,但并不是往日的要挟,而是多了些倾诉缱绻。
紫菱将信交给小姐后,只是和木蓝一齐紧紧盯着主子,再也不敢让她夜晚踏出一步。
事情的发展,从慕云卿要亲自面见王爷开始,就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发作时如千万虫蚁啃食者身躯,昏迷时又要经受蚂蝗过滤血中的毒素,甚是煎熬,但他似乎是麻木了一般,只是闭眼,一声不吭。
连慕云裳都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也受了毒素刺激,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过了七日,瘦削了许多的虞显,再次装扮华丽,恢复如常。
门上传来消息,说慕府派人来了,有信要当面交给鸢儿。
听到这个消息,慕云裳自是分外惊喜,征得王爷允许之后,便兴高采烈地去取信了。
刚一跨出清梦堂的大门,迎面就撞见了打扮的花枝招展,扭捏走来的慕云卿。
紫菱和绿苹也都穿着新作做的浅绿夏衣,头面装饰的,也较以前华丽。
三人似乎心情很好,一边走,一边轻声说笑,待见到慕云裳的时候,都是一愣。
十多日不见,慕云卿又有些丰满了,倒显得肌肤丰盈,明眸皓齿,加上精心修饰过的妆容,比之前,倒更加引人注目了。
青春年华是女子最大的本钱,稍加用心,便愈加光彩照人。
“二小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紫菱见四下无人,笑盈盈地先开了口,让人恍惚间,觉得还是在慕府的时日。
“门上传来消息进来,说慕府有人送信过来,我正要过去取,捎带让来人带一封回信去。”
面无表情,慕云裳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紫菱张张嘴,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又笑笑,可见的是,她们是理亏的。
慕云卿表情高傲,右手抚了抚鬓角发髻,眼睛向上,看也不看妹妹一眼。
她既不行礼,就等她先同自己说话,这是她慕府大小姐的架势。
装了一会儿,慕云裳已经无声地走了过去,就像根本没看见她一样。
生气地一甩手,右脚重重在地上跺了一下,慕云卿忍不住开了口。
“你给我站住,我有话和你说。”
慕云裳如同没听见一般,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着。
“喂,我叫你呢!站住,我有要话说。”
脚步终于停止,缓缓回转身,慕云裳眼神冰冷。
“这不是慕府,我也不再是碧云轩的侍女,你没有资格以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
“好,我今日不跟你计较,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连你都有孕了,怎么才能让王爷去碧云轩!”
说完这几话,不敢看妹妹的眼神,慕云卿颓丧的垂下了她那内里空空却总喜欢高昂着的头。
“我曾费力请的王爷去过两次,而你都留不住,还是多想想自己的问题吧!
即使今日王爷在清梦堂肯与你相见,你又能靠什么让他开心呢?”
慕云裳冷笑着说。
“论外貌,我现在强过你数倍,那你又是用的什么方法留在王爷身边?”
睁大眼睛,慕云卿继续追问。
“呵,我慕云裳从来不以色侍人,若你非要知道答案,我也就告诉你。”
“是什么?你快说!”
“脑子,你可有?”
日光斜射入碧纱窗,香炉中轻烟袅袅上升。
今日的香料据说是她亲自配置的,多加了几种药用香料,专为他的起居之处点燃,为的是清心宁神,活络心脉。
虞显眉头轻锁,鸢儿难道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那个被称作命数最硬的世家小姐,慕云裳吗?
且不深究她来的目的,她自己说是找一个叫做竹叶青的人,据说那人潜伏在王府之中,不过直到现在,也没有那个人发消息。
四时春有大楚国最大的消息网,竟然找不出这样一个人,确实有些蹊跷。
但这个二小姐,身份绝不简单。
精通医术,又善